江裳道:“你趙師叔祖一去不回,原本蠢蠢欲動要入侵閻浮提的妖魔,卻都被他給壓制住了?!彼热钪蹞u更斷然地道,“我重華弟子,絕不會做違反正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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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高掛在天上。
小義州的傅府,卻有一間房徹夜燈火通明。
“佘歸真,你確定我?guī)熥鹫娴臎]事?”
佘歸真變做小蛇,尾巴搭在江映離的額頭上。
“……應(yīng)該沒事?!?/p>
孟航一焦慮道:“可是師尊燒成這樣,我如何喚都喚不醒他!”
佘歸真道:“你師尊這么高的修為,哪里會輕易發(fā)燒? ”它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尖,又探測了一會兒溫度,“他這樣子,倒像是被人下了什么咒?!?/p>
孟航一道:“師尊在滅佛陣內(nèi)受了重傷,難道是滅佛陣動了什么手腳?”
佘歸真道:“剛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這么快……”
它游到了江映離的枕邊,腦袋昂起,蛇信子似乎都要吐到江映離臉上去了。
孟航一嚇了一跳,連忙把它提溜了起來。
佘歸真猝不及防懸空,在他手上揚起上半身,道:“你干嘛?”
孟航一卻反問道:“你干嘛?!”他十足警惕地道,“你可莫要占我?guī)熥鸨阋耍?”
佘歸真暗金的蛇瞳都變得亮眼了許多:“誰占便宜--”
“咯噠”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孟航一與佘歸真一人一蛇都往門口看,只見傅樓手上提著燈籠走了進(jìn)來,一邊走一邊擔(dān)憂地道:“怎么了,是映離仙君傷勢復(fù)發(fā)了嗎?”
佘歸真立刻就從孟航一手中掙脫了下來,變大了尺寸,道:“他發(fā)燒了!”
傅樓坐至江映離床前。
孟航一有些擔(dān)憂地道:“傅掌柜的,你能看出我?guī)熥疬@是怎么了嗎?”
傅樓把江映離的腕子從被子底下摸了出來,把了把,道:“好像沒什么事?!?/p>
佘歸真有些稀奇地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話,為什么叫不醒他?”
傅樓道:“仙君損耗了些真元,這應(yīng)當(dāng)是他在自我療傷?!?/p>
孟航一還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他想不出是哪里不對勁,只好不開口。
傅樓道:“國師呢?”
佘歸真也抬起大腦袋問:“對啊,君上人呢?”
孟航一道:“我也不知道……”話說到一半,他瞪了佘歸真一眼,“你叫阮大錯什么?”
佘歸真道:“君上?!彼€興奮地游了兩下,道,“我覺得這個稱呼特別地帶感!”
孟航一哼了一聲,道:“亂七八糟!”
傅樓道:“國師深更半夜的不在府內(nèi),也不知是什么大事,著急得連早上都等不了?”
孟航一咕噥道:“他現(xiàn)在翅膀可硬了,隨心所欲……”
話音剛落。
床上渾身滾燙的江映離忽然睜開了眼睛,半坐起身!
“阮錯!”
“!!”孟航一剛聽見聲音立刻就驚喜地湊了上去,“師尊你醒了?”
江映離皺緊眉頭,竟捶了捶自己的額頭,道:“我怎么會,嘶--頭,痛!”
佘歸真游了過去,翹起尾巴尖,又探了探江映離身上的溫度:“退燒了?!?/p>
江映離瞧見佘歸真,蹙眉道:“道友也在?”
佘歸真納悶道:“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江映離掀被下床,搖晃著身軀地道:“孽徒在哪?”
佘歸真道:“孽,孽徒? ”他忍不住去瞅孟航一。
孟航一有些遲疑地道:“師尊,你指的是阮大錯嗎?”
江映離目光陡寒,道:“孽徒輕侮師長、陷害同門!!”“鏗”地一聲,戒殺劍出鞘。
江映離提著戒殺劍,更加搖搖擺擺地道:“我現(xiàn)在就要去清理門戶??!”
孟航一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師,師尊……”他目中帶出些恐慌,“你怎么了?”
江映離往前走了兩步,被空氣絆倒!
孟航一連忙扶住了他!
“孽,孽……孽徒?”江映離抓著孟航一的手臂,含糊地道,“我要清理門戶!”
佘歸真用尾巴掃了一下江映離的手,江映離的手指一松,戒殺劍就落了地……
孟航一慌張地道:“師尊是不是燒糊涂了?”
佘歸真蛇瞳凝視了江映離渙散的眼眸半晌,道:“我覺得他更像是喝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