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出自本心,但若阮舟搖真對他做了什么,那也不好。
蹲坐在山丘后,時刻注意著那邊的動靜,若是阮舟搖真克制不住,他定會沖上去阻止。
不遠處的耳朵仍在那兒動來動去,就像是逗貓的棒子似的,惹得人心里癢癢的。阮舟搖心內(nèi)忽然就有一種沖動!去把那只雪絨獸抓起來,然后給它的脖子套上項圈,永遠地養(yǎng)起來。
敢跑,就打斷它的腿!
阮舟搖絕對不止想想而已,他甚至不知不覺地掏出了護符,將地上的江映離肉身保護在一方結(jié)界之內(nèi)……
而后,站起身,往真正的江映離的藏身處走了過去……
…………
…………
耳朵歪了歪,又動了動。
雪絨獸聽見了腳步聲,只遲疑了一瞬,撒腿就跑。
阮舟搖緊緊地追在了它的身后,從山谷追到了上山的小路。
穿過山林、淌過小溪……很快,一人一獸就跑到了一處石階前。
層層石階,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往隱在云間的山頭延伸。
雪絨獸不知疲累一般,奮力縱躍,跳上了好幾階石階。
阮舟搖并未立刻就追上去,他站在山腳,覺得眼前這些石階很有些眼熟。
記得,他過小天境的無間幻境后就是在這石階下……
難道……
不,不可能!現(xiàn)在小天境還未開啟,何況江映離都已經(jīng)上去了,他總不能把他扔在這里。
阮舟搖追了上去。
山間的霧氣越來越濃,漸漸地從兩邊往石階上蔓延。
雪絨獸上了約莫三十來個臺階就覺得不對勁,駐足,遲疑地回頭。
一雙大手立刻就把它抱了起來,在它情不自禁地動了動腿后,便有溫?zé)岬耐孪①N到了它的大耳朵旁。
“小家伙,下次再跑,我可要打斷你的腿了……”
雪絨獸渾身一僵,瞳孔微縮,不只因為阮舟搖話中的陰邪狠毒,還因為那濃霧蔓延,不知不覺就將他們來時路與前方的路全都給掩住了!
連風(fēng)聲都停了。
不知是何處傳來了一聲鐘響。
一人一獸都覺得自己身邊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抱著雪絨獸,阮舟搖眼睜睜見四下一暗,與懷中小獸眨眼便身處一石室之中。
這石室十分眼熟,一桌、兩凳,四面嶙峋……
石室中央有一方石床,石床上一個蒲團,一個仿佛世外真仙的白衣男子就坐在蒲團上。眉眼如畫,唇緋如丹……閉目,仿佛一尊玉雕的石像般,尊貴而不可褻瀆……
雪絨獸的目中立刻出現(xiàn)驚疑不定,爪子搭在阮舟搖的手臂上,注視著那個蒲團上熟悉又陌生的人。
卻聽石室大門轟隆聲響,一個赤.裸著上身的成年男子提著兩只金絲鼠走了進來……
“師尊?!蹦凶訂玖艘宦暎覂?nèi)卻沒人響應(yīng)。蒲團上的仙君閉著眼睛,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雪絨獸正覺得這男子的聲音十分耳熟,男子輕笑一聲,道:“師尊還沒醒嗎?”
也不以為意,輕車熟路地架木、生靈火……他烤了兩只金絲鼠,雖未見他放多少作料,可幾乎能挖人骨髓的香味一絲一絲地鉆入鼻子,就連兩個本不該在此的局外人都聞見了。
雪絨獸的小鼻子動了動,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如此濃重的食欲。
不……不對……雪絨獸是吃素的,起食欲的不可能是這副身軀!所以--是他自己想吃嗎?江映離有些震驚!
“師尊?”烤好了金絲鼠,理了理汗?jié)竦拈L發(fā),那成年男子瞧著那蒲團上的白衣仙人半晌,緩緩地朝他走近。
阮舟搖手臂一緊,雪絨獸察覺到了什么,更加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男子。
只見男子坐上了石床上,喟嘆一聲,伸出手,一把抱住了蒲團上的人!
※
轟隆--
仿佛從亙古般遙遠傳來的悶響,小天境外所有修士頭皮發(fā)麻,差點驚得跳起來。
“……小天境?”
“……怎么回事??”
“……是小天境嗎?!”
修士們往小天境結(jié)界處聚集,瞧著結(jié)界入口仿佛見了鬼似的。
苗子越更是大吃一驚,拉了孟航飛的手,道:“師兄,這小天境怎么--?”
提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