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映離推門踏入,瞧見的便是坐在床榻上的小徒弟--神情嚴(yán)肅、目光暗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yún)⒓蛹瘯??”江映離走至床邊,看自己的小徒弟,問。
馬車上,阮舟搖和湯睿幾乎談了一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異戊閣的集會很感興趣。再瞧他若有似無瞅自己的眼神,江映離肯定,小徒弟是想?yún)⒓赢愇扉w集會。
阮舟搖歪了歪頭,借長發(fā)遮住了自己的眼中情緒:“師尊會讓我參加嗎?”
江映離道:“你參加便是?!?/p>
阮舟搖不明意味地笑了一笑,道:“又是只看不買?”
江映離或許是太衍山最窮的宗主了,旁人那須彌戒子中便沒百萬,幾十萬也是有的,他能有一萬就不錯了。
江映離未曾多言,只道:“你參加便是?!?/p>
阮舟搖也不管他,他儲物袋里存了近兩萬靈石,雖然要買異戊閣的珍寶還差許多,但小天境之后。他絕對不會差錢!
在房中打了個地鋪,阮舟搖便在那地上打坐練功--他一點兒也不想挑戰(zhàn)江映離的定力。他是想報復(fù)他,但還沒準(zhǔn)備把自己賠進(jìn)去。
很快,月亮就爬上了柳梢頭。
湯睿湯若悠讓客棧送了餐給他們:充滿靈氣的靈獸肉與靈米飯。
許是因為先前吐過一次,一路上又什么也沒吃,阮舟搖吃了不少,久違的好胃口。
江映離倒是只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他和旁人不同,多數(shù)時候,他都甚少吃東西。他一入定便是好幾日,若不是主修水靈力,便連朝露晨霜都不會飲。阮舟搖曾懷疑過江映離種那么多花,是因為花露的味道要比普通的朝露晨霜好些,但他不像江映離這樣不食人間煙火,所以,對那朝露敬謝不敏。
瞧著江映離坐在床頭喝花露,阮舟搖思緒有些飄遠(yuǎn)。
上回他給他下的藥,也不知他是怎么解開的?是找方疏華,還是……
飲了一瓶子的花露,江映離便見小徒弟正盯著自己看。
他這個小徒弟長相好得緊,尤其是眼睛,一雙風(fēng)流的桃花眼,盈耀得厲害。如今阮錯不過十四歲年紀(jì),若再長幾年脫去那青澀稚嫩,怕也是閻浮提了不得的沾花惹草的主兒。
“想喝?”江映離問。
阮舟搖搖了搖頭。
江映離便把瓶子收了,在床榻上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
阮舟搖:“……”
一點點的陰郁爬上心頭,瞧著床榻上的男人,阮舟搖心里什么陰暗的想法都有。
他倒是自得得很!看他打了地鋪,竟然就那么心安理得地占據(jù)了床榻!
心中咒罵,但如今他修為低下,又矮江映離一輩,再如何不滿,也只能在心頭想想罷了。
“阮錯?!苯畴x忽然叫他。
阮舟搖剛撣了撣被子躺將下去,掀開眼皮,道:“怎么了?”
江映離道:“你不上來?”
阮舟搖握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道;“師尊睡便是,弟子在地上就好?!?/p>
江映離皺緊了眉頭,睜眼看他:“這床夠大?!?/p>
阮舟搖心臟一緊,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師尊這是何意? ”
江映離言簡意賅地道:“上來!”
阮舟搖指尖一顫,慢吞吞地掀開了被子,爬上了江映離的床。
這床果然夠大,江映離盤腿坐在外側(cè),內(nèi)里竟還能睡下一個成年人。
江映離等他躺好,下床,揮一揮袖子,地上的被褥騰空而起,蓋到了阮舟搖的身上。
阮舟搖見他動作,微微瞇眼,卻是道:“師尊這是要出門嗎?”
江映離點頭,又道:“你在房中便是,為師去去就來。”
放下帷帳,轉(zhuǎn)身離開,阮舟搖透過不算密實的帳子瞧著江映離關(guān)上了房門,眨眼間,便連影子都不見了。
躺在沾染了桃花香氣的床榻上半晌,阮舟搖無論如何都不愿閉上眼睛。
半柱香后,起身,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