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舟臉色慘白，嘴里不停往外吐血，沒一會兒就染紅了整片胸膛。

“醫(yī)生——”顧涼暗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抱著沈輕舟，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像是破破爛爛的風(fēng)箱，用力攥了一下拳頭，這才稍微恢復(fù)正常，“醫(yī)生呢！還不過來救人！”

“舟舟你不會有事的，你再撐一下好不好......”顧涼暗顫抖著用手去擦沈輕舟嘴角溢出的鮮血。

滾燙的淚劃過臉頰，一顆顆砸了下來。

沈輕舟艱難地睜開眼，對著顧涼暗笑了一下，然后徹底閉上眼睛。

“舟舟，舟舟！”

十分鐘后，帝都醫(yī)院手術(shù)室外，顧涼暗死死地盯著那扇門，神色是從未見過的慌張。

“涼暗，你放心，舟舟會沒事的?！奔o(jì)韻看不下去，上前勸道，“手術(shù)還要很久，你坐下來等好不好？”

顧涼暗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坐不住?！?/p>

如果可以，他寧愿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紀(jì)韻能理解他的心情，沒有再勸，只站在旁邊靜靜地陪著。

另一邊，大皇子看著不人不鬼的二皇子，眼中滿是失望，“趙禮，你知道錯了沒？”

二皇子嗤笑，那雙可怖的蟲眼分外懾人，“是我技不如人，要?dú)⒁獎庪S你便！不必這樣羞辱我！”

大皇子做了一個深呼吸，“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因為你的身份看不起你過，從始至終，我看不起的只有你那些上不了臺面的陰謀算計！”

“想要皇位，你大可憑本事爭取，我們可以公平競爭，但你怎么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試圖覆滅整個帝國！”

說到最后，大皇子恨不得揪著二皇子的衣領(lǐng)給他一拳。

“公平競爭？”二皇子樂了，“您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背后靠著紀(jì)家和顧家，而我只是一個私生子，你告訴我，怎么才能公平競爭？！”

“錢霖雨將軍父不詳，母親在紅燈區(qū)賺錢；孫發(fā)立司長也是孫家一個私生子，母親妄圖借子上位失敗后用他換了一筆錢，將他扔在孫家......”大皇子一連舉了十幾個例子，“比你慘的人多得是，可他們都憑借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你為什么不可以！”

二皇子啞口無言。

“而且你以為當(dāng)皇帝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整個國家都壓在你肩上，稍微走錯一步就會釀成大錯，你能扛得住這個壓力？”

“可那老東西——”二皇子不服，還想反駁。

“父皇他上面有祖父打下的基礎(chǔ)，臨終前也留了不少人脈，我也是祖父一手□□出來的，這些年帝國的大小事務(wù)幾乎是我在處理，所以他可以風(fēng)流快活，什么都不管，你呢！”大皇子恨鐵不成鋼，只覺得這個蠢弟弟腦子里裝的都是豆腐渣！

“當(dāng)初我說服祖父接你過去一起教導(dǎo)，你倒好，以為我們要害你，死活不過去，還跑到父皇和那個女人面前搬弄是非，怪誰！”

隨著大皇子的訓(xùn)斥，很多被刻意遺忘的記憶逐漸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二皇子突然想起他剛進(jìn)皇宮時因為出身低賤沒少被人欺負(fù)。

他的好母親那時候忙著討好老皇帝，對他這個兒子一點(diǎn)都不上心，后來還是大皇子偶然看到，懲罰了那些欺負(fù)他的傭人，待遇這才好了起來。

家庭教師對他也不上心，態(tài)度敷衍不說，還經(jīng)常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他，出于逆反心理，他沒少逃課，后來也是被大皇子逮住，詢問情況后換了一個嚴(yán)厲的老師這才開始正統(tǒng)的學(xué)習(xí)。

那時候只以為大皇子討厭他，覺得他上不了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