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約事件之后,他也曾暗地里打聽過顧櫟軒的下落,在打聽未果之后,他也曾試著安慰自己,對方得到如今的下場也是罪有應(yīng)得,他根本無需對此感到愧疚。
但當再次聽見顧櫟軒的名字時,他心里還是涌起了一陣酸澀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與顧櫟軒之間的孽緣,還沒有了結(jié),如果他一直這樣拖著不解決,自己將一輩子都走不岀顧櫟軒的陰影。
想到此處,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之前一直跟著他的兩名保鏢不知道去哪里偷懶去了,一則是綁架事件過去了這么久,所有人的戒備心都漸漸松懈了下來;二則保鏢們摸清了李墨的作息規(guī)律之后,確認拍戲期間李墨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他們便趁著這段時間偷偷溜出去開小差,等到李墨差不多拍完戲了才又溜回來。
只是這一天導(dǎo)演臨時刪減了一些鏡頭,所以李墨比預(yù)計的早下戲了一個多小時。其實他并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兩個保鏢偷懶的事情,只是依著他的性格,即便發(fā)現(xiàn)了也裝不知道罷了。
更何況,此時此刻的李墨,不太希望有人跟著他。
他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繞著攝影棚外走了大半圈,最后在一處搭了一半的亭子下面,看見了戴著鴨舌帽穿得不修邊幅的顧櫟軒。
夏涼肚子月份越大,便越是嗜睡。
這天中午吃過飯之后,他便一直睡,睡了大半個下午仍未見醒。
而周朔就抱著筆記本電腦靠在沙發(fā)上處理公務(wù)。這幾天他哪兒也沒去,就在這家酒店套房里與夏涼同吃同睡,片刻不離地守著夏涼。
自從兩人挑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后,夏涼對待他的態(tài)度,明顯比以前更縱容了一些,即便周朔表示不想與他分開,不想去公司辦公,夏涼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搬岀一套套的大道理說服他,只是笑瞇瞇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下,道:“不去便不去吧,遠程辦公也是一樣的?!?/p>
周朔發(fā)現(xiàn)夏涼似乎很喜歡親吻他的額頭,親昵的感覺介于親人與情人之間,撩撥得人心里發(fā)癢。但如果周朔順勢反親回去,夏涼也是落落大方來者不拒。
雖然因著夏涼的身體狀況,每次兩人都是吻得天崩地裂火花四射后又硬生生把這團火澆滅下去,但周朔心里很滿足,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生岀“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這樣的想法來。
不知不覺就走了神,周朔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強行把注意力拉回到電腦屏幕上,眼角余光卻瞥見夏涼在床上翻了個身,雙手不安分地將被子掀開了一大片。
周朔放下電腦,站起身走過去幫他重新掖好被子。
夏涼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冷汗讓他驚了一下。他反握住夏涼的手,抬眸看見對方仍雙眼緊閉,眉心擰得很緊,額角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在做噩夢么?周朔猶豫了一下,不知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強行把夏涼叫醒。
卻在這個時候,夏涼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兀地震動了起來。
夏涼身子一震,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渙散了片刻之后,才緩緩恢復(fù)了焦距。
“涼哥,怎么了?做噩夢了?”周朔扶著他緩緩坐起來,同時往他后背塞了一個靠枕。
夏涼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正想開口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手機還在一旁不停地震動,于是又將話頭咽了回去,拿過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