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祈三兩下解開布包。
說是血布,其實是一件沾滿了鮮血的衣服,看樣式是件男孩的外衣,觸手有些粗糙。
布包里是幾個小孩子的玩具,玩具破舊染血,已經(jīng)壞的不能再壞,撥開玩具,一個封皮滿是污血的筆記本露了出來。
歸祈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翻開封皮,內(nèi)容是日記。
南玄澤側(cè)身坐在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問歸祈:“連載了什么?”
南玄澤問了一句就不再開口,看他那架勢明顯是不準備看日記,歸祈無奈,只好拿著筆記本輕聲讀著:
【屋子里霉氣很大,程梳嚷著開了窗。現(xiàn)在夜色深沉,我關(guān)了窗,準備去睡覺?!?/p>
歸祈把疊成紙船的那張紙拿了出來:“還不錯,沒缺頁,內(nèi)容跟紙船上的接上了?!?/p>
南玄澤點點頭。
歸祈繼續(xù):
【6月23日,周一,晴轉(zhuǎn)大雨
早上雨停了,程梳卻不見了。
下樓問老板娘,老板娘說她在廚房做飯時看到程梳在門外散步,再往后就沒注意了
程梳失蹤,我與伙伴們要去找她,肖姝不舒服,留在了旅店。
下午又下起大雨,我們在花田里找到了程梳,她的身體支離破碎,身上的金銀首飾全部被取走,鮮血染紅了花田的土地。
老板娘說荒山野嶺總有一些罪大惡極的罪犯藏身,禍害過路的旅客,程梳也許是遇到了逃犯,被殺人取財。
但我總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因為昨天半夜我曾迷迷糊糊看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動,那體型不像程梳,只是太困,我沒徹底醒來。
我發(fā)現(xiàn)肖姝行為有些不正常。
我覺得這個旅店很詭異。】
歸祈停頓下來問:“熟嗎?”
南玄澤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支著腦袋,眼神淡淡的:“梁柚的死亡經(jīng)過。我們這群人是在還原之前的劇情?!?/p>
南玄澤:“之后呢?”
“我看看?!睔w祈低頭繼續(xù)讀。
【6月24日,周二,晴轉(zhuǎn)大雨。
一覺醒來,有兩個消息。
一個好消息:磅礴大雨在早上停了,天氣晴朗起來。還有一個壞消息:肖姝失蹤了。
她的包袱衣服都在,人卻不見了。
我們再一次到處找人,最后也是在花田里找到了她,她很凄慘,眼睛被挖,舌頭被割,雙臂被砍……
太詭異了。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歸祈抬頭看南玄澤。
男人的兩條大長腿交疊著,身體慵懶得靠在椅背上,雙目半闔,似乎想休息。
歸祈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得放低聲音,不再逐字逐句地念,而是講故事一樣開始講述。
“肖姝的死狀讓日記主人心很慌,他覺得肖姝一定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所以被人挖眼割舌剁手?!?/p>
“日記的主人想離開旅館,但是下午下起大雨,他的其他朋友們都不愿冒雨出山,老板娘也極力邀請他們繼續(xù)住著,他不得不留下來?!?/p>
歸祈輕輕翻頁:“日記的主人覺得這是一家黑店。他找到了老板的孩子,套話試探。他想綁架兩個孩子威脅老板,卻不想孩子們在掙扎的過程中摔在了石頭上……”
歸祈不緊不慢得講述著日記上的故事,南玄澤坐在他身側(cè)不遠靜靜得聽著,時光從兩人身上流淌而過,平靜而放松。
歸祈:“他發(fā)現(xiàn)一到晚上就昏昏欲睡,他懷疑老板給他們下了藥?!?/p>
“6月25號,來客棧的第三天,又有壞消息。他們有兩個伙伴失蹤了?!?/p>
歸祈再一次輕輕翻頁說:“失去兩個伙伴的這天,老板做了紅燒肉,紅燒肉色澤艷麗,朋友們吃得不亦樂乎,但日記的主人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歸祈微微瞇眼:“日記的主人感覺到了血腥味,人的血腥氣,他猜測那肉是人肉。他感到從所未有的驚恐,他開始偷偷調(diào)查……”
“日記的主人在廚房發(fā)現(xiàn)了殘留的人體組織,他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想要逃離,卻看到了老板站在廚房門口……”
“隨后,殺戮開始了……”
歸祈看向南玄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