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出了04號房間后就沒了動靜,走廊里很安靜,甚至是死寂,趴在門縫上的歸祈手握齒刃,凝氣聚神。
扒著窗縫往外看的左哲突然心頭一跳,莫名感覺到后背發(fā)涼,緊接著衣領(lǐng)一緊,一股大力拉扯著他的衣領(lǐng)往后猛退三步。
噌!
被血色染紅的刀刃猛地從窗縫里鉆進(jìn)來,出現(xiàn)在左哲頭頂位置,隨后,刀刃從兩米高的窗戶頂端一路砍到窗戶最下端,整個窗扇都晃了晃。
沒砍到人,菜刀嗖得縮了回去。
退了幾步的左哲盯著被刀刃砍出一條縫的窗戶,眼睛瞪得老大,心臟撲通撲通得狂跳,要是他剛才還趴在哪里,這會兒肯定被開瓢了。
這時,站在門邊的歸祈猛地側(cè)身,菜刀的刀刃噌得從門縫里刺進(jìn)來,擦著歸祈的衣服砍了下去。
又沒砍到人。
菜刀在門縫里頓了頓,抽了回去。
門外又沒了動靜。
屋里的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片刻后,樓道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噔噔噔,腳步聲走向樓梯口,越來越遠(yuǎn)。
歸祈屏住呼吸,輕輕側(cè)身,透過擴(kuò)大了一倍的門縫看過去,發(fā)現(xiàn)客棧老板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
老板背對歸祈,右手拎著滴血的菜刀,左手手里提著一個籃球大小的血色布包,下樓去了。
直到腳步聲消失,所有人才放松下來,歸祈收回了齒刃:“走了?!?/p>
警報解除,南玄澤松開左哲濕嗒嗒的衣領(lǐng),彈了彈手指上的水漬。
南玄澤:“下次別這么好奇?!?/p>
左哲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唔!”
一聲悶哼。
歸祈猛地轉(zhuǎn)身回頭,就見舒彌身體騰空而起,脖子上圈著一圈血紅色的項鏈。
路仁臉色大變:“小彌!”
歸祈松懈的那一瞬間,消失的銀白色項鏈突然出現(xiàn),還把舒彌吊在了天花板上。
舒彌驚恐地掙扎。
“別動!”
歸祈立刻上前一步,右腳踩在床邊,小腿用力彈跳而起,直接躍到半空,手里的齒刃寒光一閃,貼著舒彌的后頸削過。
叮!
輕微的一聲金屬撞擊聲。
銀色項鏈被削斷。
歸祈輕巧落地。
而失去力量支撐的舒彌嘭得一聲摔在路仁身上,鮮紅的血從脖頸流下,染紅了舒彌的衣裳。
路仁趕緊扶住舒彌。
項鏈很細(xì),勒破了舒彌的脖子,在舒彌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勒痕,好在歸祈動作及時,只是破皮,沒有勒破動脈跟喉嚨。
舒彌聲音干澀:“謝謝?!?/p>
歸祈甩了甩齒刃:“舉手之勞?!?/p>
路仁立刻拿下后背的雙肩包,開始為舒彌消毒包扎,舒彌全程沒吭一聲。
“實體?!?/p>
南玄澤走上前,蒼白的手指撿起地上被削成兩段的血色項鏈。他隨意得團(tuán)揉兩下,打開窗戶,把項鏈扔了下去。
“唉……你!”
路仁被南玄澤的舉動嚇了一跳。
從那個賽車青年與舒彌的舍友來看,扔首飾是額外出現(xiàn)的死亡條件,南玄澤這一扔,說不定就被系統(tǒng)鎖定了。
“嗯?”
南玄澤驚咦一聲。
“怎么了?”
歸祈低頭擦著齒刃上的血跡,聽到南玄澤有動靜,立刻抬頭看了南玄澤一眼。
南玄澤沒回答,他瞇了瞇眼,回頭看了一圈,隨手拿了一條毛巾扔了出去。
噗!
毛巾瞬間被大雨淋成了粉末。
南玄澤嘖了一聲:“粉身碎骨?!?/p>
歸祈收了齒刃走過去:“看來空間扭曲之后,樓外雨變成了刀,我們只能在這棟小屋內(nèi)部活動了?!?/p>
南玄澤關(guān)了窗,若有所思:“既然外面不能去,那筆記估計就在這里了。”
歸祈:“嗯?!?/p>
“筆記?什么東西?”
左哲從驚嚇里回神,就聽到南玄澤的話,下意識得問出口。
但問完,左哲就感覺到了不妥,他撓撓頭看向舒彌:“那個……我就嘴快隨便問問。那啥……舒彌你好點兒沒有?”
舒彌脖子上纏了一圈繃帶,已經(jīng)站了起來:“沒事了?!?/p>
左哲僵硬得轉(zhuǎn)移了話題,歸祈也就沒有回答,就算左哲不轉(zhuǎn)移話題,歸祈也不準(zhǔn)備回答。
誰知道他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后,左哲會不會也接到殺人狂魔任務(wù)。
大門上貼著兩張黃符。
路仁、舒彌、左哲三人圍坐在大廳的桌子邊上聊天,南玄澤與歸祈并肩站在窗前。
他們距離很近,歸祈低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把廚房倉庫里拿到的紙一一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