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好好好……”
蕭瀟捏了捏青年通紅的耳垂,笑得無奈又寵溺。知道阮暮燈臉皮薄,他也不再糾結(jié)小說的事兒,岔開了話題,“我明天要到L市兩天,你的表演學習班到今天就結(jié)束了吧?跟我一起去唄?”
“去L市干嘛?”
阮暮燈很高興他師傅沒再追問他看書看哭了的糗事,立刻順著對方的話問道。
“賺點兒外快來著。”
蕭瀟回答:“應該不是多麻煩的工作,反正就當是去玩玩唄,順便讓你長長見識?!?/p>
說著他抬手點了點阮暮燈的鼻子,“等你出名了以后,再想帶著你到處跑,可就不那么容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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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市位于華南地區(qū),機場距離市中心有將近二十公里,不過蕭瀟和阮暮燈出了機場之后,來接他們的車卻沒往市區(qū)的方向開,而是直接上了高速,又開了四個小時,來到了一處溫泉度假山莊。
兩人到達目的地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了。
他們在各種交通工具上折騰了一天,都沒有正經(jīng)吃過什么東西,師徒兩人已是饑腸轆轆,餓得兩眼冒綠光了。
好在度假山莊的主人很是知機,已經(jīng)備好了接風的宴席,就專等招待他倆入席了。
其實所謂的溫泉山莊,根本只起了個頭,主體建筑不過只挖了地基,連樁子都沒打。
山莊主人是在一間鐵皮搭成的臨時辦公室里招待他們的,飯桌之上,他們一邊吃著啤酒魚和田螺釀,一邊聽說了發(fā)生在這座山莊里的一系列詭異事件。
山莊的主人姓謝,年近五十,人很消瘦,面相顯得比年紀來得老。謝先生是L市本地有名的實業(yè)家,產(chǎn)業(yè)多以養(yǎng)殖、種植和旅游業(yè)為主,年前買下這片山林,準備開發(fā)成一個溫泉山莊。
但山莊才剛動工,就開始怪事頻發(fā)。
起初是工地的器材老是無緣無故的停工,今天壞個發(fā)電機、明天卡個電鉆頭,更奇怪的是,甚至都還沒送去檢修,只要離開工地的范圍,壞掉的機器就立刻好了,連最老練的師傅都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毛病。
那之后,不再僅僅是機器故障,工人們紛紛反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聽到敲門敲窗的聲音,還有女人悲悲戚戚的哭泣聲,甚至有人稱晚上出門如廁時撞到鬼影。
最詭異的一次,是本來好端端地睡在宿舍的大通鋪里的六個工人,大清早醒過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了屋外濕淋淋的土坑里,前胸后背上還有拖拽出來的泥漬。
這么折騰了個把星期,工人們都嚇壞了,連工錢都不要便跑了一撥人,剩下的也跟丟了魂兒似的,誰都無心工作。更慘的是,這地兒鬧鬼的傳聞已經(jīng)在十里八鄉(xiāng)傳開了,工頭連招點兒新工人都沒人肯來應聘。
不得已之下,謝老板只好請了個清河寺的大師來,作了場法事,又請來一塊巨大的泰山石,那石頭正面有著天然的紋路,看上去像一只仰頭咆哮的白虎。大師還用丹砂雄黃混合了紅漆,在白虎嘯天圖右上角親手寫上“石敢當”三個大字,又把這塊泰山石放在工地正中,“鎮(zhèn)”住邪祟。
然而,這塊石頭只在工地上“鎮(zhèn)”了不到20個小時——因為第二天,等人們起床時一看,那特別訂做的黃楊木高臺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連塊石頭渣子都沒有了。
這下子整個工地都炸鍋了。
要知道那塊石頭足足有兩噸重,當時還是直接用吊車才給擱到那黃楊木臺子上的,現(xiàn)在誰有那本事,大晚上摸黑作業(yè),不驚動任何人就把那么大一塊石頭給弄走了?
那清河寺的大師當時就嚇呆了,被謝老板三請四勸留了下來,答應再給想個辦法。
然而那位大師也不過比他請來的石敢當多堅持了二十四小時,次日便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也跑了。
在謝老板的再三追問之下,大師終于說出,昨晚他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個身穿刺繡白裙的女人,伸出枯瘦干癟的五指,掐著他的脖子警告他不許多管閑事,等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上果然多出了五道血痕,分明就是女人的長指甲才能留下的傷痕。
謝老板那是徹底沒轍了,山莊只好暫時停工,工人們也大都遣散了。
現(xiàn)在還留在這兒的那二十多號人,還是因為工頭是謝老板連襟,看在親戚的情分上,帶著手下一幫弟兄勉強守著這爛攤子,幫襯著看守機器、收拾材料什么的。
然而大把大把的前期投資已經(jīng)丟下去了,工地停工一天,他就要多虧一筆。
謝老板愁得連后腦那僅剩的幾根毛都掉光了,到處輾轉(zhuǎn)打聽,最后通過另一個老板的關(guān)系,聯(lián)系上了蕭瀟,這才將師徒兩人請來,希望他能給想個轍兒。
“原來是這樣?!?/p>
蕭瀟輕啜了一口茉莉花茶,放下杯子,臉上笑容高深莫測,一派高人風范。
阮暮燈現(xiàn)在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八成心中已有成算,只是憋著壞兒罷了,“我們今晚就住在工地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