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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人來的那段時間里,羅域又把度假村內其他的片區(qū)都意思意思地逛了一圈,待一大伙人都回到原地后,不遠處也行來了一輛車。
車在面前停下,前座先下來一人,然后繞到后方去開門。門一打開,便從里面蹦跶出一個身影,跟只小兔子似的,在大家還沒看清具體模樣的情況下就直接朝羅域的身上跳去,然后被張開手一把接住了。
在幾方合作伙伴看來,到今年為止,擎朗集團在國內的五星連鎖酒店已經(jīng)快達到三十家了,這樣一個大企業(yè)的老板,又那么年輕,誰都不會相信他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更何況還有那些真真假假有關于羅域性格的傳言在外,哪怕從方才起,他都一直面帶微笑,一派和煦的和大家聊天說話,沒有架子,也沒有異議,但在場的眾人卻并不會因此就松緩下來,反而更覺七上八下,摸不透羅域的心思。
可是就在那車里的人出現(xiàn)的一瞬間,羅域戴在臉上的那張面具卻好像揭了下來,他的笑容真實,眼神也充滿溫度,絲毫不顧及周圍有那么多雙探究的眼睛,抱著懷里的人溫柔地拍了拍才放開。
于是大家伙這才看清,面前是一個身高腿長的少年。而對擎朗幾位高管來說,上回開大會時雖只見過一面,但對這位小祖宗,他們怕是終身難忘了,眼下又見面,那心里的感覺之復雜,一時難以贅述。
“吃過什么東西了?”羅域拿出手帕擦去曉果嘴邊的碎屑輕輕地問。
“餅!圓圓的,餅!”曉果說,又把手攏成一個圈給羅域看。
一旁的方老師仔細匯報:“上車吃了一個,下車前又吃了一個。”
羅域問:“睡覺了嗎?”
“睡覺啦!”曉果自己回答。
方老師點頭補充:“不久,半個小時。”
曉果的作息一直很規(guī)律,一點兒更改直接就會影響到他后續(xù)的安排和習慣,比如中午少睡了,晚上他就愛困,又或者第二天起床要揉眼睛。這些羅域從把曉果接到別墅時就觀察過,現(xiàn)在則是更上心,上心到曉果的任何事他都幾乎了若指掌。
就這么些雞毛蒜皮兩人竟然又聊了好幾句,直到身邊的曉果自己叫了起來。
“大房子……”
身邊人好多,又都全看著自己,曉果有點不好意思,一開始只貼著羅域,一會兒小心翼翼地看看大家,一會兒又看看周圍,待注意到遠處的景色,這才忍不住感嘆起來,然后不由自主地就要朝那里走,卻被羅域抓住手又拉了回來。
“不著急,一會兒就去看?!?/p>
羅域說著,轉頭對兩旁干站著打量的眾人道:“不用麻煩跟著了,回頭有問題在找你們。”
這話說得承建方和設計方?jīng)]著急,擎朗的自己人卻急了。正琢磨著要怎么開口,羅域卻直接一揮手把人都給趕了回去,最后只留下了陳設計師陪著。
看著幾人緩緩遠去,御仁建筑的謝總便問肖井洋:“這……既然搞定了,要不我們先去餐廳等著?”
不怪他們松口氣,之前還當要來個什么指點江山的大人物,結果沒想到是個小少年。而且明眼人都能感覺得出他和一般人有些……嗯,不同,好在大家將各種驚異和不該有的情緒都藏得很好。而就謝總來說,他倒不是鄙夷對方,而是覺得那孩子看著太乖了,不可能提出什么天方夜譚的要求吧,所以這事兒應該就是這么成了。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其他人的附和贊同,只除了擎朗有過前車之鑒的幾位,紛紛對謝總投去了“太傻太天真”的同情眼神。
那小傻瓜是乖,可架不住他們老板瘋??!
那一頭,陳工倒是未對羅老板身邊出現(xiàn)的少年表示出什么異色來,就這么默默地和他們一道把方才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
他原以為還需要繼續(xù)給予解釋,正斟酌著該用什么樣的措辭能便于對方聽懂,沒想到羅老板卻自己做起了導游,不僅把剛才陳工對他說的那些理念全都慢慢悠悠地重復了一遍,而添油加醋,將內容都換成了那少年可以理解的形式,帶著各種比喻和擬人手法,雖然聽來難免夸張,甚至天馬行空,但真的生動而精彩,跟說故事似的。
陳工接觸到的投資人大部分都是外行,這樣的外行求知欲旺盛,但常常缺乏耐性,有些甚至連基本的常識都懶得去提前了解,到頭來就會變成設計或者建造者的鍋。陳設計師也做好要費口舌的準備了,卻不想自己剛才說的那些羅老板竟然全都聽去了,且在某些細節(jié)處都記得分毫不差。
陳設計師一時有些分不清這是羅老板的天賦,還是他的用心了。
就在此時,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園區(qū)還未開放,知道老板要來,工人也暫時歇了半天,此刻附近除了他們應該沒有別人了,這是哪兒來的動靜?!
幾人不由回頭,就見不遠處的一只垃圾桶倒了下來,而那噪音便是一路蹦蹦跳跳的鐵桶蓋發(fā)出的。
半晌,在好幾道目光的掃蕩下,草叢后緩緩地探出了一個人。
一見對方,羅老板帶笑的臉上笑容漸涼,一旁一直淡然的陳設計師卻抽了抽臉皮,只有曉果,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甚至還往前跑了幾步,只是立馬就被羅域拽了回來。
“米老師!”曉果開心地叫道。
暴露行蹤的米老師在尷尬一瞬后就大方起來,對瞪著自己的三人揮了揮手:“嗨,我,嗯,我在去家訪的路上也能遇上你們……哈哈,好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