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一發(fā)入魂”這類的葷話不可能放在正片播出,導演組準備將它剪進花絮,當成一個看點。
畢竟第二站皇帝只找過程秀女侍寢, 而程秀女剛好用了幸運Buff卡, 如此巧合的事不太可能發(fā)生第二樁,必須記錄下來。
而且實話實說, 從《旅程》開始錄制一直到現(xiàn)在,導演組真的從未拍過如此戲劇性的場景。
只見每個房間的固定分鏡中,嘉賓以及侍女聽到廣播后, 都是先愣了一下。
然后沒起床的趴著邊笑邊捶床, 吃飯的邊笑邊噴飯, 刷牙的更慘,牙刷都特么笑飛了!!
程奚本人則是站在原地, 表情茫然,右手無意識地撫在肚子上, 仿佛在說:我沒用錯卡片吧, 我拿的是幸運buff卡、不是送子觀音吧?
又仿佛在說:節(jié)目組我敲里嗎敲里嗎敲里嗎!?。?/p>
整個深宮都沸騰了,節(jié)目組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熱鬧過!
養(yǎng)心殿那邊的攝像頭被遮住,劉導監(jiān)測不到反應(yīng)。不過沒多久,陶時延便帶著太監(jiān)小祿子, 走進儲秀宮。
小祿子捏起嗓子:“皇上駕到——”
小紅憋笑提醒:“程秀女, 快去迎駕啊噗哈哈哈……”
程奚又怔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心知姓陶的肯定是來看笑話的, 垮著張小臉甩開膀子往外沖。
小紅:“哎哎哎你有身孕了,注意點?。 ?/p>
程奚根本不聽,拉開門,看到陶時延嘴角殘存的笑意, 臉垮的更厲害。
“程秀女,”小祿子趕緊提醒:“見到圣上還不行禮?”
行個屁,程奚剛想罵人,陶時延先一步道:“無礙,龍子要緊,以后給程秀女開條綠色通道,隨時可以見朕,并且見到朕無需行禮?!?/p>
他說話時嘴角緊緊繃著,顯然忍笑忍的很辛苦。程奚只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是不是人不知道,但你是真的狗!
見男生已經(jīng)在暴走邊緣,陶時延不敢再欺負人了,輕咳一聲,恢復正經(jīng)的神色:“小祿子,宣旨吧?!?/p>
“嗻!”
小祿子應(yīng)聲展開圣旨,聲音鏗鏘有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程氏秀女程奚品性賢良,德行兼?zhèn)?,不辭辛苦為皇上孕育龍子,特破格晉升為貴妃,封號為‘程’,欽此。”
程奚:“……”
程奚眼前一黑,差點撅過去。
換位思考,古代深宮女子最期盼的便是能懷上龍種、母憑子貴,所以幸運buff的確很幸運,沒有任何問題。
有問題的是他。
他!他!媽!根本不想做妃子!
更不想做陶時延的妃子!
結(jié)果現(xiàn)在不僅莫名其妙懷了龍子,還成了如今后宮位份最高的一個!
貴妃!
貴你奶奶個頭!!
想罵人,可沒有力氣罵出口,程奚感覺自己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打擊了,心灰意冷地揮揮手:“臣妾累了,你們且退下吧?!?/p>
小祿子喝道:“聽見沒,程貴妃累了,快些扶貴妃進屋!”
“別叫貴妃……”程奚無力道。
“那怎么能行,您本來……”
“無妨,”陶時延打斷小祿子,“既然不喜歡就不叫。”
他頓了頓:“龍子要緊?!?/p>
程奚:“……”
“龍子”倆字長你嘴上了?你他媽就不能少說幾句?
懶得和陶時延計較,程奚在小紅小心翼翼的攙扶下進了屋。回頭,發(fā)現(xiàn)狗皇帝居然要跟進來,飛起一腳踹上了門。
陶時延噙著笑起駕回宮了。
可惜踹門起不到任何作用,擋得住陶時延,擋不住其他好信的嘉賓。
首先登門的是許勵初。
太子殿下不顧身份,跳下步輦便撲到程奚身上:“嗚嗚嗚嗚我的小橙子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程奚:“你放手?!?/p>
“好,我懂了,我全懂了,”許勵初含淚深情道,“你已經(jīng)是父皇的人了,我知道咱們再也沒有可能,那就讓我給你最后的疼愛——手放開吧。小橙子……不對,我也不能繼續(xù)叫你小橙子,你有了我的弟弟,以后你是我的母妃。”
“母妃,祝你和父皇白頭偕老,長長久久!延奚延奚,天下第一!”
內(nèi)心os:啊啊啊神仙CP我剛磕上就尼瑪懷孕了簡直是天命注定的一對啊啊?。?/p>
兩分鐘后,太子殿下被叉了出去。
接下來是懿嬪。
沈懿提著一籃子瓜果,張口就是:“嬪妾見過貴妃娘娘。這是補身子的水果,多吃點對龍子好,望娘娘不要嫌棄?!?/p>
……倒也不必演的如此認真。
沈懿繼續(xù)說:“貴妃娘娘,且讓我聽聽小寶寶是否健康。”說著把耳朵貼到程奚小腹。
兩分鐘后,懿嬪被叉了出去。
再下面就是太后了,飾演太后的演員年紀大,程奚不好意思叉人家,只能面無表情的活受罪,并且讓小紅禮貌地把她請了出去。
與此同時,孟白的房間。
王子韓用衣服蓋住攝像頭,關(guān)掉收音器,忍不住埋怨:“你看,我就說不該投程奚?,F(xiàn)在倒好,他直接一步登天升貴妃,搞的儲秀宮就剩我一個秀女了!”
孟白面容扭曲,斜著眼角瞪了王子韓一眼。
“昨晚應(yīng)該按我說的投沈懿,”王子韓沒注意孟白的臉色,繼續(xù)嘮叨,“把她從嬪位扯下來,你沒有競爭對手,我們也能重新競爭,一舉兩得的事,多好?!?/p>
“哎,也不知道你為什么非得跟程奚對著干,現(xiàn)在偷雞不……”
他想說“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到一半,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什么好話,立即噤聲。
可孟白已經(jīng)聽到了,似笑非笑:“我發(fā)現(xiàn)你很維護程奚呢?!?/p>
王子韓趕緊解釋:“小白,我是你的朋友,肯定更偏向你?!?/p>
“行了,別說了,”孟白陰陽怪氣,“你去找你的程奚吧,我沒你這樣的朋友?!?/p>
說著,把王子韓趕出了房門。
即使不愿面對,該來的仍然要來。繼賞菊、騎射之后,太后終于將活動舉辦到了水上,召集后宮去大明湖游湖。
這次的隊伍很龐大,多了許多生面孔。路上,程奚問小紅:“左前方那位眼生,是哪個宮的?”
“你說趙太妃呀,”小紅低聲道,“她是上一任皇帝的妃子,這里,”
小紅指指腦袋,“不太好使,經(jīng)常自言自語。哎,她以前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聽說先帝最喜歡的就是她,沒成想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和瘋子有什么區(qū)別?!?/p>
小紅說話的時候,趙太妃回了次頭,程奚看到了她的面容,的確極美,眼神平和寧靜。
感覺并不像小紅口中那種瘋子。
大明湖在皇宮東側(cè),由真正的內(nèi)陸湖改造而成。現(xiàn)在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jié),大片大片粉白色花朵浮于水面之上,小船穿梭在翠綠的荷葉間,配上清茶與水果,別提多愜意自在了。
——如果沒懷龍種的話。
晉升到貴妃,位份帶來的改變十分明顯,程奚乘的船與其他嘉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別人是烏篷船,他是雕花鳳舟。
船艙比別人大兩倍,內(nèi)設(shè)有貴妃榻,一對侍衛(wèi)把首在船頭尾兩側(cè),以確保貴妃娘娘的安全,侍候的宮人也多了許多。
程奚斜倚在貴妃榻上,懶懶地往嘴里丟了顆楊梅。汁水在口中爆開,酸的他小臉立刻皺成一團。
這玩意根本沒法吃,程奚準備吐掉,剛起身,小紅連忙阻止:“程貴妃,外面不安全,別出去了?!?/p>
程奚假裝沒聽見,出去把楊梅吐進垃圾桶,隨即聽見太后的聲音:
“程貴妃害喜害的厲害,懷的怕是一位小龍子?!?/p>
太后在他左邊的船上,程奚無語片刻:“我只是來吐楊梅而已?!?/p>
“呦,愛吃酸的呀,”右邊船的沈懿笑道,“酸兒辣女,那更可以肯定是皇子了。”
程奚特別后悔剛才沒聽小紅的話,他就該藏在船艙里裝死,省得出來找不自在。
“哐當——”
這時船身被什么東西撞的震來震去,程奚下意識向后看,一條氣派的龍舟正停在他這鳳舟后身,船頭貼著他的船尾。
站在兩船交界處,小祿子沖他揮手:“程貴妃,皇上宣您覲見。”
程奚本想說不去,看看太后和沈懿“殷切”的目光,毅然決然跳上龍舟。
但他不可能真覲見陶時延,如果不是那狗比叫他侍寢,他就不可能搞出龍子。以此類推,狗皇帝是害他顏面掃地的罪魁禍首!
陶時延悠閑地坐在船艙內(nèi),看動作應(yīng)該正在品茶。程奚決定與他王不見王,一屁股釘在了船頭。
而陶時延其實看到程奚來了,他沒做任何反應(yīng),也沒叫人過來,只吩咐小祿子送點水果過去。小祿子麻利的端著滿滿兩大盤櫻桃,放在程奚身側(cè)。
程奚剛被楊梅酸個夠嗆,沒心情吃別的,想推開,無意中瞥見了小祿子的神情。
這名群演長相憨厚,皮膚黝黑,平時說話也憨里憨氣的,十有八九是農(nóng)村出來的小孩。
別看節(jié)目組狗,背靠東橙TV,財力絕對雄厚,給嘉賓買的水果從來都是品質(zhì)絕佳的好東西,就連這櫻桃也比外面水果店大一圈不止。
今天溫度偏高,他一定又饞又渴。
程奚清清嗓子:“小祿子,過來,陪我坐一會兒?!?/p>
小祿子遲疑片刻,懷疑是不是臺詞背漏了,導演給他的劇本里好像沒有這一段。
不過攝像機黑洞洞的鏡頭正對著二人,他不敢穿幫,只能依言盤腿坐在程奚身邊。
“咱們玩?zhèn)€游戲吧,”程奚拿出一顆櫻桃,“比吐櫻桃核,誰吐的遠誰贏,怎么樣?”
………不怎么樣,幼兒園畢業(yè)之后小祿子沒再玩過如此幼稚的游戲。他視線在大櫻桃上流連片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玩的話,他能吃到櫻桃耶。
“好?!毙〉撟铀齑饝?yīng)。
程奚先邀請小祿子玩,自然由他先吐。身為歌手,他氣息非常棒,一下吐出好幾米遠。
小祿子雖然沒練過氣息,但年輕人身強力壯,幾輪下來,居然和程奚不分上下。
甲板上霎時飄滿了吐核的“噗噗”聲。
陶時延視線定在船頭,不明白這種既不衛(wèi)生又不優(yōu)雅的游戲樂趣在哪。直到欣賞完一整場吐核大戰(zhàn),他收回笑容,繼續(xù)喝他的茶。
身為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清理完甲板,小祿子依依不舍地趕緊回陶時延身邊,邊整理卷軸,邊不停舔嘴唇。
陶時延問他:“櫻桃甜么。”
“甜,嘿嘿,”小祿子笑容憨厚,“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櫻桃?!?/p>
陶時延“嗯”了聲,又看向船頭。
剛才玩的不亦樂乎的男生仍坐在原處,動作與之前不同,曲起膝蓋頂著肚子,手捂住胃部。
陶時延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想問問怎么回事。沒等走過去,只見一道粗粗的水柱猛地滋到男生身上!
程奚被滋的蒙了兩秒,抬頭就看見太子殿下一手一把水槍,腳踩船幫,墨鏡一戴,誰也不愛,頗有些霹靂嬌娃的趕腳。
“……你哪弄的水槍?”程奚好奇。
“知道今天要玩水,我讓助理買的,嘿嘿,”許礪初露出淫笑,“母妃,要不要和我戲水呀?!?/p>
程奚面無表情:“不要。”
“我就知道你的身、你的心只有父皇,很好,”她給水槍吸滿水,“既然得不到,就讓我毀滅你吧!”
程奚:“???”
這他媽哪來的戲精?!
可惜戲精不打算給他溝通的機會,自顧自悲傷完,舉起手槍開始使勁滋程奚。
程奚被滋了一身水,又沒有合適的武器,只能用水果盤。幾個回合下來,許礪初袍角濕了一塊,而他已經(jīng)濕的不剩什么了。
“哈哈哈帥哥,你也有今天?”許礪初得意的仰天長笑,程奚趁機又撈過一個水果盤,準備給自己增加一點戰(zhàn)斗力。
然后他敏感地發(fā)現(xiàn),兩條船距離越拉越近、越拉越近……
水槍射程遠,許礪初肯定不愿意近身戰(zhàn)斗,因此不是她控制的距離。程奚回頭,果然看見陶時延從船長室走出,繞到船尾。
感應(yīng)到他的目光,陶時延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程奚瞬間明白他的意圖,舀了兩盤水,兜頭朝許礪初潑了過去!
許礪初被潑急了,哇哇大叫,剛要報復——
后背突然被人輕輕推了一下。
甲板濕滑,沒來得及反應(yīng),她“噗通”一聲扎進了湖里!
“呸呸呸、”
湖并不深,而且手上綁了充氣袋,許礪初很快浮上水面。她吐出灌進嘴里的水,看清站在自己船邊的人時,瞬間什么都懂了。
“父皇,原來在你心里,我堂堂儲君沒有妃子重要嗎!”
陶時延挑挑眉,不置可否。
“哼,我今天一定要給你們點厲害瞧瞧!”
說著,許礪初躍出水面,伸手拽住程奚腳踝。程奚沒有防備,真被她拽的往前滑了一段。
這時兩條船之間的間隙已經(jīng)很近,眼見程奚即將被拖下水,陶時延跨回龍舟,左手攔腰抱住程奚,右手按上許礪初頭頂。
相反力道作用下,程奚上衣漸漸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緊窄的腰腹。
肌肉線條流暢,腰側(cè)似是被米開朗琪羅精心雕刻過,勾勒出一道優(yōu)美且蘊含力量的弧線。
許礪初眼睛都看直了,吞咽的動作很明顯,伴隨著“咕咚咕咚”的口水聲。
陶時延瞇了瞇眼,右手用力,一把將許礪初重新按回水中。
脫離危險,程奚從陶時延手中掙扎出來,“謝、謝謝你啊?!?/p>
“父皇!”許礪初吐著水哭唧唧,“你好狠的心!”
“狠么?!?/p>
陶時延瞥了眼程奚腰腹,已經(jīng)用衣服遮好了。他滿意地收回視線,吩咐侍衛(wèi):“太子生性頑劣,行為魯莽,即刻帶回東宮面壁思過三天?!?/p>
許礪初:“???”
不是!父皇??!我就只是玩?zhèn)€水而已啊啊啊?。?!
好在出發(fā)之前,小紅給程奚帶了一套干凈衣服,讓他不至于濕著身體繼續(xù)游湖。
船艙處處有攝像頭,不方便換衣服,聽說湖心亭有公共衛(wèi)生間,程奚和小紅回到鳳舟,吩咐船長往湖心的方向走。
結(jié)果登上湖心亭,去衛(wèi)生間的路被嚴嚴實實堵上了。幾個太監(jiān)宮女打扮的群演,將一位穿月白色宮裝的男人圍在中央,吵吵嚷嚷,似是在爭論些什么。
男人顯然說不過他們,漲紅著臉語無倫次。
現(xiàn)在所有嘉賓中,穿儲秀宮統(tǒng)一制服的僅余一人,程奚清清嗓子:“你們干什么呢?!”
“程、程貴妃,”一名宮女憤怒道,“王秀女害死了我們太妃!”
程奚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個女人,雙目緊閉,渾身濕漉漉的,似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赫然是見過不久的趙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