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倦眼中浮動著殺氣:“來人,將這不忠之仆拖下去,杖刑五十板,若是打完還有氣,丟去浣衣局。”
電視劇里動輒五十一百大板,打完了人擦個藥就沒事了,但實際上五十板子打完了,人還能活著就是運氣不錯了。
若是死了,就是活活疼死的。
內(nèi)侍渾身一軟,頓時失了力氣。
長順使了個眼色,讓人把人拖下去,清清嗓子,略微尖細(xì)的嗓音里滿含警告:“都看見了?但凡對陛下有不忠之心,就是這個下場!”
上次偷盜一事后,乾清宮就借口換了批宮人,都是長順仔細(xì)挑選進來的,頭一次見小皇帝出手,噤若寒蟬,紛紛應(yīng)是。
寧倦沒有多分眼神給其他人,揮揮手示意人都退下,皺眉看著陸清則手里把玩著的玉佩:“你還拿著做什么,別告訴朕,你當(dāng)真要收下?!?/p>
陸清則歪了歪頭,笑得靈黠:“為什么不收?”
寧倦本來壓下去一點的火氣又騰地竄了上來:“你缺這點嗎!你還真想當(dāng)寧琮的禁臠?!”
陸清則掐了把他的臉,沒好氣:“胡說什么,這玉佩上有蜀王府的標(biāo)志,留著有用?!?/p>
寧倦更火了:“有什么用,他送你這帶著標(biāo)志的玉佩,就是讓你收下了當(dāng)他的人,叫人看見了都解釋不清!”
陸清則一時也說不上能有什么用,但直覺告訴他留著必然有用,看小皇帝只穿著單薄的寢衣就跑出來了,伸手一摸,果然渾身冷冰冰的,撈著他往暖閣里走,語調(diào)依舊松松懶懶的:“哪兒來那么大火氣。”
寧倦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么大火氣。
但只要一想到寧琮覬覦著陸清則,想把他搶走,指不定腦子里還裝滿了對陸清則的腌臜意淫,他就壓不住地想發(fā)火。
暖閣里點了燈,亮堂許多,陸清則把寧倦塞進被子里焐著,小皇帝頓時一個激靈:“你被子里怎么這么冷。”
陸清則暗道失策,干脆自己也鉆了進去:“擔(dān)待一下,氣虛體寒,沒辦法?!?/p>
清冷的梅香與微苦的藥味籠罩而來,寧倦不自在地動了動,往邊上挪了挪。
陸清則也沒在意,把攥了半天的絲帛展開,看看寧琮都寫了些什么狗屁玩意。
定睛一看,果然是狗屁玩意。
“今見陸郎膚如凝脂,特贈羊脂美玉,相得益彰,若有機會共賞把玩,此生無憾矣?!?/p>
陸清則被油得眉毛挑了下,不咸不淡道:“看來他要帶著遺憾進棺材了?!?/p>
聽到這句,寧倦差點又躥起來的火才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響,他忍不住看向陸清則的手。
那雙手的確十分漂亮。
每一根手指都如蔥白竹節(jié)般,根根修長,白如美玉,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脈絡(luò),竟不比羊脂美玉失色。
寧倦就這么愣愣地看著那只手捏著絲帛的一角,抵向燭火邊,火舌燎起,瘦長的手指動作不緊不慢,透出幾分從容優(yōu)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