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大夜戲的時候,守山人就在山腳下的崗亭里,漠河哪怕是夏天,大晚上的氣溫也是低于10°的,周圍草木多,蚊蟲繞著人臉飛,周久霖年紀大了,上鏡前都還要再背一遍臺詞。
林酌與先拍“陳梁生”蹲在崗亭門口,除了兩個演員外,其他都是當?shù)厝死瓉懋斅费?,許驚蟄在外邊看林酌與運鏡,很長的一個鏡頭,沒有一句臺詞,“陳梁生”裹著一件破爛的綠色棉外套,崗亭門檐下的掛燈被風吹的打擺子,昏黃的光就這么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陳梁生”等了一會兒,然后從兜里掏出包煙來,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去摸火柴盒。
崗亭里有“同事”出來,“陳梁生”往旁邊讓了讓,抬眼看過去。
“借個火?”他說的是方言,很地道。
同事掏出打火機來,給他把煙點上。
許驚蟄不確定梁漁到底會不會抽煙,但他過肺的動作非常熟練,隔了一會兒,煙才從鼻子里吐出來。
煙頭星星點點的燒著,“陳梁生”吸完一口,又伸長手臂擱在膝蓋上,煙霧繚繞飛到他臉前面,腦袋上的燈泡還在晃。
林酌與一直沒喊卡,他其實沒告訴演員具體該怎么演,只在前面說了個大概,今晚“陳梁生”和“老周”值班,小弟等大哥過來,這么一個具體場景,一切都是梁漁自己發(fā)揮的,蹲著檔門,抽煙借火,他每一步都好像劇本就是這么寫的在演,直到周久霖過來,“大哥”抱怨他:“怎么蹲門口,進去了。”
“陳梁生”站起來,他隨意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想把煙扔地上。
“老周”繼續(xù)罵他:“怎么能隨便扔,著了怎么辦?!”
“陳梁生”很老實地縮著肩膀,他把煙頭滅了,握緊在手心里,抬起頭,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林酌與終于喊了一聲“過”。
清場的把煙頭收拾起來,林酌與走過去和周久霖講話,兩人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臺詞,梁漁朝著場外的許驚蟄招了招手。
“你先去睡?!绷簼O說,“今天得拍一晚上。”
許驚蟄不肯:“我陪著你好了。”他去看梁漁的手掌心,發(fā)現(xiàn)剛才可能煙沒滅干凈,他的掌心里有個小小的煙頭印子。
“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許驚蟄問。
梁漁:“臨時學了一口,你沒發(fā)現(xiàn)我后面都沒抽嗎?”
許驚蟄有些驚訝:“我以為是故意這么演的。”
“當然不是?!绷簼O撇了撇嘴,他做了一個稍稍干嘔的動作,認真道,“再抽第二口我就咳嗽了,那不行,太丟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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