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舅走了之后,趙老爹坐立難安,連鹵肉都不想賣了。
趙王氏道,“你在那兒轉(zhuǎn)什么吶?這都半上午了,你還不出去?”
趙老爹咬咬牙,這種事情,還是要跟自家夫郎商量一下。
趙王氏聽到這消息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小虎是他們唯一的繼承人,他要是不行,趙家可要絕后了!
老兩口心慌意亂,趙老爹去炭窯讓原秋給趙小虎遞了個信兒,就伸長了脖子等趙小虎回家。
天擦黑的時候趙小虎果然回來了,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爹,阿姆,你們找我有事?”
趙王氏道,“沒事你就不回家了?整日往外跑,像什么樣子!吃飯了嗎?家里還剩了些鹵肉,我給你切一盤兒。”
“嗯?!?/p>
沒一會兒,趙王氏就端上了一盤鹵肉,一盤炸花生米。
趙老爹道,“把前天我買的那壇酒拿出來,我跟小虎喝一杯?!?/p>
趙王氏應(yīng)了一聲,給他們擺上了酒,就自個兒進(jìn)屋了,留下爺倆對飲。
不一會兒,那壇酒就下去了大半,趙老爹道,“小虎啊,爹不讓你娶姜家哥兒也是為你好。你的八字輕,就怕你受不住??!”
趙小虎一臉冷淡,“這么久了,我早忘了,娶誰都一樣。”
趙老爹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又跟賴狗子他們混在一起了?”
“無聊,隨便玩玩兒,爹你放心,我也不想跟他們玩兒了?!壁w小虎還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
“來,把這杯干了。”趙老爹端起酒杯來。
趙小虎心里暗笑一聲,他爹是想把他灌醉了?
他依言端起酒杯,二話不說,一口就干了。
兩人又喝了兩刻鐘,趙小虎說話都開始大舌頭了,趙老爹問,“我怎么聽人說你去縣里找小倌兒了?”
趙小虎臉色一變,皺著眉頭道, “沒,沒有的事?!?/p>
“真沒去?賴狗子他們都說了……”
“說什么了?!”趙小虎的神色非常的緊張,像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讓人知道。
“他們說你不行?!壁w老爹直白道。
趙小虎的酒醒了大半,“他們胡說!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不……爹,賴狗子的話你別信!他們就是混子,能有什么好聽的話。都是假的!假的!”趙小虎說著說著就激動地站了起來,把身后的長凳嘭地一聲撞到了地上。
趙小虎渾然未覺,還在解釋,“賴狗子污蔑我!我壓根兒就沒去過什么'風(fēng)雅館',他們說謊!爹,是他們嫉妒我們趙家,才在背后編排我的壞話,他們潑臟水,爹你別信!”
趙小虎越是強(qiáng)調(diào),趙老爹的心就越往下沉。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這事是趙小虎自導(dǎo)自演的,畢竟這種事情一旦流傳開來,哪個漢子還能抬起頭來?
這廂趙小虎已經(jīng)演完了,他用手掩著臉一副困倦的樣子,“爹,我累了,回房睡了?!?/p>
說完也不等趙老爹回應(yīng),搖搖晃晃地摔門進(jìn)屋了。
偷聽了大半宿的趙王氏這才探出頭來,酒桌上,兒子已經(jīng)不見了,獨留趙老爹佝僂的背影。
趙王氏的手抖了抖,啞著嗓音問,“老頭子,這可怎么辦好???”
“……我明天就去鎮(zhèn)上請大夫,他大舅也說了,不一定就治不好!”
“對對對,咱小虎從小到大也沒什么毛病,怎么可能得這亂七八糟的病,吃點藥就好了!”趙王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夫身上。
下午的時候,收到消息的元哥兒也從鎮(zhèn)上過來了。
他幾乎整個月都沒有來找過原野,聽到趙小虎的流言的時候,他的心跳都快了起來。他努力告訴自己他是來找趙小魚報信的,可他的心跳卻讓他騙不了自己。
聽見元哥兒紅著臉,斷斷續(xù)續(xù)講出自己大哥的傳言。趙小魚一開始非?;艁y,但他仔細(xì)一回想那天趙小虎突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就覺得這事情有古怪。
原野還在染坊,趙小魚想了想,還是打算等原野回來再跟他商量。
“你,不告訴原野嗎?”元哥兒問道,他的臉還紅著。畢竟這種事對于未婚的哥兒來說,還是太羞恥了。
趙小魚點點頭,“我晚上再跟他說,最近染坊很忙,我怕貿(mào)然去打擾到他。”
聽見這話,元哥兒失望地'哦'了一聲,他是不可能留在原家吃晚飯的。既然今天注定見不到原野了,元哥兒也沒有再耽擱,“我最近在跟我爹學(xué)做生意,有些忙,就先回去了,你有空來鎮(zhèn)上找我玩兒??!”
“好,今天謝謝你了,元哥兒。”
元哥兒擺擺手,“我就是聽到一點傳言,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們好好查查是誰搗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