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主要是深藍比較瘋。不知道是不是有原始獸·性在里頭作祟的緣故,他格外喜歡看夏川焦慮得喘不過氣來,眼神空茫近乎窒息的樣子。所以總是喜歡在緊要關頭搞點別的動作,給夏川再加一把火,尤其是在白天。
夏良前腳離開家門,他后腳就會火速把夏川叼回二樓的房間里,剝糖紙一樣三下五除二把夏川的衣物扒拉光,有時候會給夏川留上一件看起來一絲不茍的襯衫。夏川對于他這種愛好簡直哭笑不得,卻又反抗不了,畢竟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深藍非人的力氣和體格在這種時候簡直是犯規(guī)的存在,他帶著獸類的一些本性,對自己的情·欲向來毫不遮掩,表達得直白而熾烈,甚至帶著一點攻擊性。
他會在頂撞的時候輕咬著夏川的喉結,一手制住夏川的兩手手腕,將他鉗制得死死的,一手則在夏川的胸口和人魚線之間來回游移。
在夏川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越來越急的時候,他才會放過喉結和脖頸,一路吻著向下,吻過突出的鎖骨,吻過心口,而后停在胸前。
欲·望和快·感燒上來的時候,夏川周身都敏·感極了。深藍隨便一逗弄,他脖頸上便會漫起一層一層的潮·紅。
在快·感最激烈的時候,深藍會冷不丁把夏川抱下床,站立的那一瞬間,夏川總會急喘一聲,眼里倏然漫上一層霧氣。走動的時候,更是整個人弓著腰,繃成了一根拉緊的弦。
深藍總會將他抵在窗邊的墻壁上,窗戶半開著,窗簾偶爾會被外面的微風輕輕撩動著,深藍有時候也會和著窗簾的動作,抵著夏川體內的某處地方慢慢撩著,一直撩到夏川睜開滿是水霧的眼睛,蹙著眉湊頭吻上去,貼著他的嘴唇催促他快一點。
有時候窗外的街邊會有人經過,盡管不會被看到,但是夏川依舊會被一種極深的羞·恥·感包裹,偏偏這種時候又是深藍最為興·奮的時候,他會加快頂撞的動作,不消多會兒,夏川就會仰著頭,后腦抵著堅硬的墻壁,連腳背都繃起來,半天發(fā)不出一點兒聲音。片刻之后,才會和深藍樓得緊緊的,重重地喘著氣,平緩著呼吸。
不過除了這些,他們時常也有別的安排,比如去海邊潛水,比如去聽一場歌劇,比如陪著深藍去看看他還有印象的地方……
隨著WES公司的總機被毀,每個人體內的裝置都失去了作用,曾經因為這些裝置造成的影響也在慢慢消退,盡管速度緩慢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好在深藍一向心大得很,對自己的過去也并沒有什么執(zhí)念。畢竟,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讓他覺得幸福極了。
某個陽光很好周末,他們在網上看到隔壁K城博物館在搞展覽,想著反正沒什么事,就干脆在網上預約了兩張票。順便去找丹尼斯吃個飯,畢竟他就在那一片工作。
博物館的規(guī)模很大,一共五層樓,造型別致很有創(chuàng)意。這次的展出和生物文明史相關,從一樓到頂樓,貫穿古今。
夏川和深藍一進去,就看到擺放在一層正中央兩具龐大的恐龍化石模型。
事實上,在各種古生物化石展出里,恐龍算是最常見的了,然而每個進館的人卻依舊會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輕的感嘆。而夏川和深藍看著那些化石,心里的情緒則復雜得多,因為他們在恐龍橫行的世界里生活過。
每看到一種眼熟的造型,都會和記憶中的重合起來。
這一層他們逛得很慢,然而依舊只逛完了四分之三,還有一塊區(qū)域因為圍在那里的人太多,他們至少選擇暫時放棄,先去樓上。
整個展出的順序和他們預想的差不多,按照不同時期從遠古到近代一點點遞進。
到二樓就基本從古生物過渡到人了,他們沿著展廳一一轉著,走到最后一個展廳的時候,瞬間有些恍惚。這是石器時代的展廳,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特地把里面布置成了一個部落的模樣。
夏川和深藍有那么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世界。同樣低矮的房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同樣裝扮的原始人模型。只是表情略微僵硬。在他們的記憶里,他們有著最質樸的熱情,不論是悲傷還是快樂都鮮活極了。
在那些模型周圍,繞著展館一周的玻璃柜里,展出了各種挖掘出來的物品。
他們沿著玻璃柜邊走邊看……
“哎!看看這個!”深藍突然拍了把夏川的肩膀,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個玻璃柜。
夏川探頭一看,就見那個玻璃柜里放著兩枚穿了孔眼的獸牙,上面繪制著古樸又怪異的圖案,像是眼睛,又像是水滴。
這圖案夏川和深藍眼熟極了,因為艾貢脖子上戴著的獸牙就是這樣。他原本只戴著一顆,在葬完兒子后,又套上了另一顆。
他們看著這兩枚獸牙,恍然間橫生了一種錯覺,就好像透過這兩枚獸牙,以及這里的眾多模型,和萬年之前的朋友打了聲招呼……
整座博物館的東西太多,他們午飯后過去,一直逛到了傍晚才囫圇地掃了一遍。
回到一樓的時候,人流大部分在朝出口走,之前圍滿了人的那一塊展區(qū)松快了許多,他們便干脆繞了過去。
那塊展區(qū)和其他地方差不多,依舊是一塊一塊分隔的玻璃展柜貼墻靠著,旁邊配上復原圖和文字說明。只是因為展出的多是恐龍化石,所以展柜要比樓上的大許多。夏川和深藍朝著出口的方向,沿著逆時針一一看過去,走走停停。
就在他們停在一個展柜前看著里面的恐龍腿骨化石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充滿稚氣的聲音從旁邊那個展柜前傳來:“媽媽,我喜歡這個恐龍?!?/p>
他們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結果就楞了楞。
那個展柜前站著一個牽著孩子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溫和而明快。
正是之前曾和他們共同經歷過兩個世界的勞拉,而她手上牽著的,則是許久不見的金發(fā)小家伙艾倫。
勞拉顯然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擡頭沖他們禮貌地笑了笑,而后又低頭逗著艾倫:“為什么喜歡它?”
“嘖——果然不記得了啊?!鄙钏{聲音極小地嘀咕了一句。
大概是他們兩人停留的目光略有些久,勞拉忍不住又擡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而后笑著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深藍和夏川兩人楞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也微笑著道:“只是覺得你長得有點像我們的一個朋友?!?/p>
“哈哈,不知道為什么,我看你們也覺得很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得帥?!眲诶χ鸬?。
“媽媽你看,這頭恐龍眼睛上有一條疤?!卑瑐悢E手指了指那個恐龍化石。
夏川和深藍聽了,也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眼,就見那個恐龍的頭骨化石上,眼睛的部位有一條可以分辨出來的溝壑,似乎是受過傷。
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了在恐龍世界里碰到的那頭鯊齒龍牙牙,跟了他們一路,最終還是被留在了那個世界。它的眼睛上也有一條舊傷疤,看著就十分猙獰,位置和這個頭骨上的一模一樣……
“我突然覺得今天正好看著這個博物館的展覽信息是上天注定的了……”深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頭骨,低聲說了一句。
夏川勾了勾嘴角:“或許吧?!?/p>
畢竟這個世界很多時候都很溫柔,相遇和相識也總是這樣奇妙,或許是在給他們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也說不定。
轉眼博物館就到了臨近閉館的時間,展廳里循環(huán)放著提示廣播,勞拉拉了拉艾倫的手,示意他該走了。
艾倫扒著玻璃,盯著那個頭骨化石看了好一會兒,而后依依不舍地退了兩步,跟著勞拉朝出口走,只是走了沒兩步,他就忽然頓住了,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轉過頭,沖著那個玻璃柜揮了揮手,說道:“再見。”
這是城市光和暗交接的時刻,從夏川和深藍站著的地方,可以穿過博物館的大門看到外面的廣場和天空,周圍星星點點已經亮起了一些燈火,黃白成片。再遠一些的地方,晚霞一路從天空這頭燒到天空那頭,燦爛、溫柔。
明天依舊是個晴天,美好而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