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
因為此時的深藍不方便說話,所以加德納在說完之后,看向了夏川,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后者的臉色有些復(fù)雜,不知是哭笑不得還是別的什么……
“小川你怎么了?我說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嗎?”加德納說完還拍了夏良一下,“抱歉,你兒子好像被我弄傻了,盡管我不知道是為什么。等等,良你怎么好像臉色也很復(fù)雜,跟生菜田一樣,有點兒綠?!?/p>
他不愧是深藍的親爸,心大得簡直突破天際。上一秒還在感慨和遺憾“他們終究還是死了”這件事,下一秒就活蹦亂跳地把深藍背上的人夏良、夏川這對父子輪番逗了一遍,簡直是生而撩閑的存在。
“……如果你沒有因為口誤說錯地名的話,那么我想深藍外祖母所住的地方,我不但認識,還十分熟悉。”夏川一臉復(fù)雜地開口道:“因為我之前在那里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巧的很,那個紅屋頂?shù)姆孔泳驮谖腋舯?,房子里確實住著一位老太太,時常來敲我的門,讓我?guī)退蘩硪恍╇娖?,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是深藍的……外祖母?”
他說他最后語氣里難得的帶了一絲不可思議。
只能說緣分大概是這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
“而且我之前和深藍說過,等我們回到現(xiàn)實,我們會重新搬回那里?!毕拇ㄓ值?。
加德納道:“那簡直太棒了,這樣我的遺憾和牽掛可以少一點,飄去你們窗外的次數(shù)也能適當減一些,多劃算吶!”
夏川:“……”
深藍大概也被他爸的打算驚到了,尾巴甩得嘩嘩響,游速直線上升,破開的白浪濺得老高。
事實證明,深藍大海中的導(dǎo)航尋向能力十分可靠。眾人被飛濺的浪花迷了眼睛,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景象,然而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感覺到深藍猛地減了速,沒過多久似乎就輕磕到了什么東西,滑行了一段距離后,徹底停了下來。
眾人坐在滄龍寬大的脊背上,在淺淡疏離的海上月光之下,十分新奇的嘗了一把擱淺的滋味。
他們靠岸了。
這是一座小得幾乎能一眼望到頭的海中孤島,僅僅是這么一方近乎迷你的土地,草木也沒有放棄生長的欲望,依舊把這里擠得密密實實。
夏川他們拖家?guī)Э诘厥帐傲艘环?,從阿莫斯·客輪·深藍的背上下來。
深藍順著傾斜的海岸挺尸般緩緩地滑回海里,而后倒仰著一個猛子扎進了深處,在一叢白色的浪沫中,變化為人的模樣上了岸,一路大狗般甩著深棕色的短發(fā),走到夏川身邊,濺了他一臉的水。
“不錯的地方!”加德納看了眼四周,跟著眾人朝林子里走了走,找了片較為干燥的地方坐了下來。
“誒?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巴迪走之前所說的那番話,是不是指我們身上所攜帶的信息器,還沒有升級到具有監(jiān)視的功能?”加德納想了想,又道。
夏川點了點頭:“我所理解的和你一樣?!?/p>
“那真不錯,至少我們可以在完全自由的狀態(tài)下,好好告?zhèn)€別?!奔拥录{感嘆了一句:“嘶——最后一個舉家團圓的夜晚,咱們得干點什么有意義的事情呢?對了你們知道怎么回到現(xiàn)實世界嗎?如果不知道回去的方法,那咱們難道就這么互相大眼瞪小眼一直望到世界的終極嗎?那得看多久?感情再濃也會看膩的吧!現(xiàn)實生活中的我們雖然死了,但在這里我們還好好的活著,那我們會變老嗎?良,你的臉怎么綠得更厲害了,你別站著啊,你坐,你這么俯視下來有點像恐怖片里的人……”
夏安遙“噗”地笑出了聲,坐下來拉了下夏良的手指:“你別板著臉嚇他了?!?/p>
“我沒嚇他,我只是想讓他停一下嘴,讓我能找到空隙說一句話?!毕牧计ばθ獠恍Φ氐?。
加德納“哦”了一聲,聳肩道:“好了我閉嘴,什么話?”
夏良淡淡道:“如果注定要死,沒有絲毫扭轉(zhuǎn)的可能性,我還費那么大功夫把你們帶來這里做什么?”
夏川:“……”
安遙:“……”
加德納張著嘴,傻了。
只有深藍一臉麻木地道:“拜托,費功夫的好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