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多少?”夏川問道。
“四把□□,一把短軍刀?!毕牧键c了點人頭,分發(fā)著私藏的家伙。加德納、丹尼斯都各拿到了一把,當(dāng)他發(fā)到安遙的時候,夏川下意識“嗯?”了一聲。
“別小看你媽,她槍法好得很?!毕牧际肿匀坏鼗亓艘痪?。
夏安遙:“……”
夏川:“……”
“那把短軍刀余下來了?”深藍(lán)突然開口道。
“你看得清?”夏川轉(zhuǎn)頭疑惑道。
深藍(lán)擡手指了指自己耳朵:“聽得見,而且我會數(shù)數(shù)。那把軍刀也給他吧。”他指了指夏川,對夏良說道,“他刀法也好得很。”
夏良:“……”
加德納在旁邊琢磨了兩下,感覺這氣氛有哪里不太對,不過沒等他想明白,就見夏良已經(jīng)把軍刀塞給了夏川,而后干脆地彎腰背起夏川他們看不見的孩子,說了句“走!”便打頭走到了房門邊。
見他已經(jīng)動了身,眾人也不再猶豫,紛紛收好了槍,按照他安排好的位置,一個接一個地跟在他身后。他擡起瘦長蒼白的手指,輕輕“噓”了一聲,低聲數(shù)了三下而后猛地拉開門閃了出去。
夏川不知道在夏良、加德納他們眼中,這艘客輪究竟是什么模樣,會不會也像他看到的這樣安靜陰森——整條走道里依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不過這種黑暗的環(huán)境里,在稍遠(yuǎn)一些的角落埋伏一兩個人,只要不動,都是很難察覺的。
有三兩句簡單的交談從大廳的方向傳來,顯得空蕩蕩的,有些遠(yuǎn)。
那把短軍刀被他插在了腰間,右手握著□□,左手拽著深藍(lán)的手腕,領(lǐng)著他緊跟著大部隊。
他們一路摸著墻邊,隱沒在黑暗中,順著樓梯下了一層。這層人語聲比上層略微多一些,顯得不再那么鬼氣森森。夏良領(lǐng)著他們貼著一個拐角朝后手方拐過去的時候,腳步猛地一剎。
后面的人猝不及防撞到了他身上,他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他長臂一攬,將他們劃到身后貼著拐角站著,而他自己則擡手在邊角的一個房間門鎖上動了幾下,就聽“哢噠”一聲輕響,那門居然就開了下來。
他閃身進(jìn)去貼墻先查了一番,而后側(cè)身讓眾人一個接一個地跟了進(jìn)來,在深藍(lán)也進(jìn)了門之后,擡手輕輕關(guān)上了門。
“怎么到這里來了?”夏川低聲問了一句,不過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夏良的用意——這一層和上層的構(gòu)造不同,貼邊的房間帶圓形的窗,外面淺淡的月色透過薄薄的一層簾子灑了進(jìn)來,照得這間屋子不那么幽黑。
“捷徑?!毕牧紨E手一指那層玻璃窗。
“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一路幾乎就沒碰見過人?!鄙钏{(lán)捏了捏手指,站到圓窗邊擡手比劃了兩下,道:“順利得不可思議?!?/p>
“簡直就像開了綠燈一樣暢通無阻?!钡つ崴垢胶土艘痪洌謸?dān)心道:“但是越這樣越讓人不安啊,總覺得太順利了,不是嗎?還有別的安排的吧,不然弄這么一場停電,又搞暈兩個人是為了什么呢?逗我們玩兒嗎?”
“管他呢!大不了打一場!”深藍(lán)說著和同樣站在窗邊的夏良對視了一眼,而后同時擡起手肘比劃了兩下。
船上的圓窗承壓能力大得驚人,不是那么輕易能弄破的,兩人摸了摸那層玻璃邊角,又低聲商量了兩句。語畢深藍(lán)十分熟練地擡手摸上夏川的腰,把那把短軍刀抽了出來。
夏良:“……”
“看我干什么?不是要先用刀劃一圈嗎?”深藍(lán)說完一手按住圓窗,一手握刀沿著圓窗的邊緣劃了下去。站在他身邊的夏川可以看到他手背的筋骨都凸了起來,可見用了極大的力氣。
也不知道是他用力的角度很巧妙或是別的什么原因,整個動作看起來一氣呵成,而且并沒有發(fā)出多大的動靜。他一圈劃到頭的時候,夏川低頭,發(fā)現(xiàn)窗下已經(jīng)落了一層磨出來的齏粉。
深藍(lán)收刀的瞬間,夏良左手五指張開覆在了窗玻璃上,夏川隱約看到他掌心多了些什么東西,但因為動作太快,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看清楚。只見夏良手背青筋暴起,五指猛地一弓。
“嚓——”一聲脆響,整塊圓形玻璃就被他掌心的大力吸了下來。
他順手把那塊極為厚重的玻璃丟在了軟和的床上,擡手招了招身后看傻了的眾人,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個字:“跳?!?/p>
就在他一手握住圓窗邊沿,打算頭一個跳進(jìn)海里的時候,房門被人猛地推了開來。一個有些老邁的聲音急切道:“等等!”
而和這個聲音同時響起的,是圓窗下的槍聲,夏良聞聲一讓,子彈“?!钡匾宦暣┻^窗邊他原本站著的位置,徑直打上了天花板,嵌進(jìn)去的同時爆了開來,有一絲粘稠的液體從子彈射入的地方滴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