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你不要臉?!甭欁旖浅榱顺?,但是他也聽出了朝辭話中隱情,數(shù)落完朝辭后就接著問,“那你是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我跟傲慢他們嘛,其實剛復生的時候都很虛弱。然后除了我之外,傲慢他們一被發(fā)現(xiàn)就被直接干掉了?!背o笑了笑,眼底毫無溫度。
他跟那群人,從來不談什么感情。但是他們十幾萬年的相處,彼此都是最特殊的存在……就這么死了。
他們在自己的世界是殺不死的,因為他們是那個世界法則規(guī)定的永恒神明??赡莻€世界的核心被抽去,他們又來到了荒,他們早就失去了“不死”的能力。
那些喚醒他們的遺民得到的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封印他們的使徒留下的圖紙……它會告訴得到它的人如何找到他們,又如何解開他們的封印。
甚至會告誡他們,封印不要全部解開,可以達到喚醒他們的意識又禁錮他們的身體的效果。
那幾個傻逼就這樣被遺民輕輕松松干掉了,還被人繼承了他們的能力。
聶沉默了。
他當然聽過六城最初是如何被人發(fā)現(xiàn)和建立的故事,只是他沒有想到那些賜予城主力量的神明,竟然是活著的,而且是在找到的時候被人殺死的。
如果聶不知道朝辭的身份,其實他對于神是否是被人殺死根本無所謂,遺民不會關(guān)心其他人的死活,在這方面,聶只會做到更甚。他是個毫無同理心的人。
可他此時卻知道朝辭也是那些神明的一員,他的同伴被人殺死了。
他能感覺到面前人隱藏在沒什么溫度的笑容之下的悲傷。
“那你是怎么……”
“我嗎?”朝辭往后靠了靠,“我剛復蘇的時候,其實也什么都不知道,喚醒我的人就站在我面前,舉刀就要殺死我?!?/p>
聶呼吸一窒。不知為何也沒由來地感到緊張。
“幸虧我長得好看……對,我誘惑了他?!背o捏了捏自己的臉,像是在開玩笑,“我問他,我可以賜予他能量,他能不能不要殺我?”
“他沒考慮多久就答應(yīng)了。我將能力賜予他,而他把我當成了他的禁臠。我或許該慶幸他長得不錯,沒那么糟蹋我的審美?!?/p>
聽到這里,聶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難看無比,眼睛都充斥著不正常的紅色。
“為了防止意外,他還抽取了我所有的神力,讓我變得跟尋常人沒什么區(qū)別——哦,區(qū)別還是有的,畢竟你們力氣大,一個能打我五個?!?/p>
“哈,開玩笑的啦,區(qū)別不是在這里。他憑借著那一張紙就想了解我們是不可能的,就像他不知道神力并非是我的本質(zhì),欲望才是。只要我不死,只要我不死,我永遠都擁有這項能力。”
“后來?……后來你都知道了?!程?,無數(shù)異獸踏進阿斯蒙蒂斯城,從此,荒上只有六城’?!背o說著,聳了聳肩,“是的,這是我做的?!?/p>
“我成功逃了出來,不過被抽去的神力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是沒有辦法恢復的。所以我現(xiàn)在除了血有點特殊、還有點特殊能力之外,本質(zhì)上還是個戰(zhàn)五渣?!背o說。
聶不懂戰(zhàn)五渣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理解了朝辭的意思。
“所以其實是你誘惑了我?”聶神色不善地問。
“怎么可能,我不可不對未成年的小朋友做這種缺德事?!背o眨眨眼,彎腰湊近了聶,“所以這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個小色鬼,可賴不得我?!?/p>
“……”聶臉上漲紅無比。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嘛?!背o說,“畢竟顏控是人類本質(zhì),跟你是不是色鬼沒有關(guān)系。”
“……滾!”聶忍無可忍了。
朝辭笑嘻嘻地不說話。
過了好久,聶才把內(nèi)心翻涌的羞惱壓了下來。
冷靜下來之后,他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那你為什么來找我?”
如果你有誘惑人心的能力,為什么要來找一個小孩子?
“因為你特殊啊?!背o說,“我好歹是個神,不至于這點都看不出來?!?/p>
聶知道,朝辭指的是他的特殊能力。
“你雖然現(xiàn)在還是很弱,但我覺得你潛力無限。我的目的也很簡單,我?guī)湍慊钕氯?,教你任何你想要知道的知識,等你足夠強大了,為我覆滅六城?!?/p>
“雖然那幾個傻逼很煩人,但是這么死了我也是有些難過的?!?/p>
是的,傲慢他們真的很傻逼,睡覺也不讓他安生,有事沒事就喜歡把他挖出來?;钜姽恚瑧卸璞人€能睡為什么不去挖他?
但是,但是……
怎么就這么死了?。?/p>
…………
說開了之后,聶好像對朝辭更好了點。
朝辭覺得這小孩搞不好是在同情他,雖然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但是也沒有打擊人小孩的積極性。
小孩長得很快,十三歲這年,一年長高了十來厘米,已經(jīng)到了朝辭眼睛這里過了。
與身高一起長的是他的實力,現(xiàn)在聶黑鐵獸基本上都是一刀的事情,聶也不會去特地獵殺黑石獸了,到了十五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能獨自獵殺大部分異獸,除了極少數(shù)極強的異獸。
他和朝辭也相處得越發(fā)熟稔,當然,也發(fā)現(xiàn)了朝辭更多的臭毛病。
喜歡睡覺、喜歡偷懶、貪吃貪玩、還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各種寶石……
有的時候聶懷疑他們不是七個人,應(yīng)該就是朝辭一個。他一個人就足夠扮演貪婪懶惰傲慢暴食這些所有角色。
好在聶越來越強,勉強養(yǎng)得起這家伙,但是也經(jīng)常被他氣得夠嗆。
聶十五歲的時候,他們決定在集鎮(zhèn)上度過大風期。
因為他們一路流浪,已經(jīng)到達了一處戈壁,外面基本上沒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能到集鎮(zhèn)躲避。
聶交了兩筆入城費,帶朝辭進去。進去后,他又去忙著找住所,而朝辭則呆在集鎮(zhèn)的街區(qū)玩。
聶真的慘,負責賺錢養(yǎng)家又負責雜七雜八,朝辭除了偶爾出點血、每天教他點知識外就完全不出力了。
特別是這一兩年,聶受傷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哪怕受傷了,只要不是妨礙行動的大傷,聶也不讓朝辭用血治療。至于學習嘛……聶太聰明了,朝辭肚子里那點東西被掏的差不多了,從半年前開始聶都是自己在看書。
朝辭基本上就負責吃吃喝喝了,也虧聶肯養(yǎng)著他。
大風期前的集鎮(zhèn)住所也十分搶手,哪怕聶算得上出手闊綽,找到滿意的住所也用了不少時間,等他回來后,在街區(qū)已經(jīng)找不到朝辭了。
他找了大半天,才在街區(qū)的不遠處,看到朝辭和一個穿著華麗的白袍青年交談甚歡。
聶的臉色幾乎是在瞬間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