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澤安立即踩了剎車,許驍白拉開車門沖了下去,抱著肚子大吐特吐起來。剛剛喝下的一瓶冰水,全都被他吐了個一干二凈。
車上的兩人立即也跟著下了車,一左一右扶住小白,看著小白蠟黃的臉色都著急的不得了。衛(wèi)澤安說道:“去醫(yī)院吧!我知道這邊有個鳳安醫(yī)院,雖然是陸成儼的物業(yè),不過醫(yī)療設施還不錯。中暑可大可小,不是鬧著玩兒的。”
可以看得出,衛(wèi)澤安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去陸成儼開設的私立醫(yī)院。但是小白吐成這樣,他卻選擇了妥協。果然男人熱戀時期,是可以沒有原則的。畢竟自己可是心上人的兒砸,不能有半點閃失。
這原本夠許驍白樂半天,可是這會兒他卻樂不出來。他覺得自己不太像中暑,反而像是……
許驍白的內心震驚萬分,一次而已,不至于吧?
旁邊許俊麟也跟著說道:“好,去醫(yī)院,小白你去坐前面,吹會兒空調試試?!?/p>
許驍白擺了擺手,說道:“中暑而已,用不著去醫(yī)院。我吹會兒冷氣,再躺一下就好了。沒發(fā)燒也不頭疼,我覺得問題不大?!?/p>
許俊麟說道:“這怎么能行?必須得去醫(yī)院看看,中暑不是小事兒?!?/p>
許驍白雖然胃里仍是翻江倒海,卻還是淡定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說道:“吐完了就舒服多了,就想躺一會兒。下午兩點我還要接著錄節(jié)目呢,一趟醫(yī)院下來就得掛水,少說也得四五個小時。我自己的身體心里有數,要是真的難受,我肯定不會硬撐著的?!?/p>
見許驍白重新恢復了活蹦亂跳,許俊麟雖然擔心,卻也沒再堅持。
衛(wèi)澤安把車里的空調調到最低,說道:“這個天兒拍戶外的綜藝節(jié)目,確實糟罪。下午請假吧!你這個身體,下午兩點正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本來就中暑了,再去折騰著拍攝,我怕你堅持不下來?!?/p>
等了半天,沒等到許驍白的回應,回頭一看,卻發(fā)現他躺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
他忍不住盯著他的側顏看了半天,半天后忍不住好笑道:“別說,這孩子跟你長得可真像。哎,小麟子,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孩子。你說,我是不是愛你愛得腦子有問題了?我總覺得這孩子挺招人疼的,想把他當我親兒子養(yǎng)?!?/p>
許俊麟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心跳也驟然加速了。
小白就是他的親生兒子,這個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小白模樣沒有一處像他的,但那不吃虧的勁兒簡直如出一轍。
他平復了片刻情緒,說道:“別瞎說?!?/p>
衛(wèi)澤安笑道:“沒瞎說,哎,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么樣了?跟我結婚不好嗎?讓我照顧你們父子倆,我肯定不會再讓小白受委屈。”
許俊麟下意識就想拒絕,可是一想到小白處處被衛(wèi)鴻欺辱,他竟沉默了。片刻后才說道:“我再考慮考慮吧!”
見許俊麟有松口的跡象,衛(wèi)澤安高興的仿佛要飛起來。他一臉興奮道:“那你考慮,慢慢考慮!哎這家私房菜的粥不錯,呆會兒小白醒了,我們帶他去吃!”說著他將一個名片遞給許俊麟,上面寫著江南私房菜。
江南私房菜挺遠的,在陸成儼的東城區(qū),開車到衛(wèi)澤安的西城區(qū)要走挺長時間。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個江南風情的小巷子前,而許驍白還在睡。
許俊麟想叫醒他,衛(wèi)澤安看了看小白的睡顏,心里莫名軟成一灘水。他有些不忍心,說道:“要不我抱他進去吧!里邊兒有榻榻米,讓他睡會兒。剛吐了,叫起來肯定難受?!?/p>
許俊麟本來想拒絕,可是一想,衛(wèi)澤安這個當親爹的從小到大都沒抱過自己親兒子一次,竟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小心點兒,不要把他吵醒了?!?/p>
衛(wèi)澤安輕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把許驍白抱了起來。許俊麟則撐起太陽傘,罩在了他們父子頭上。
可能是真的困極了,小白竟然沒醒。
衛(wèi)澤安把他放到了柔軟的榻榻米上,房間里冷氣非常足,他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小白蓋在了身上。又轉身對服務員說道:“給我拿條毯子過來吧!”
服務員拿了毯子,衛(wèi)澤安又小心翼翼的給小白蓋上,并細心的掖了掖。
許俊麟心里挺不是滋味兒的,如果衛(wèi)澤安一直在小白身邊,他應該是個挺慈祥的父親。
伺候完了小白,衛(wèi)澤安拉著許俊麟的手,趁著服務員不在,將他將進了懷里,忍不住就要親。許俊麟推了推他,沒忍心,由著他親了自己半天。
直到許俊麟感覺到中段位置不太對,才猛然將他推開,臉上帶著薄怒道:“衛(wèi)驍!你是不是有毛病?”
衛(wèi)澤安低聲說道:“是啊,有毛病,有看到你就想日的毛病。”這聲音染了欲色,聽得許俊麟一陣心悸。
許俊麟:……艸!
他的臉頰通紅一片,衛(wèi)澤安這個不要臉的貨,每次都能把他弄得面紅耳赤。
這時服務員端了一道小甜點過來,衛(wèi)澤安盤腿坐到了外間的榻榻米上,拿起菜譜給許俊麟:“看看你想吃什么,有幾道招牌菜還不錯。給小白點個松鼠桂魚,小孩子都喜歡這個。”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菜單上圈圈點點:“你喜歡喝的嘎魚湯,再來個桂花山藥?這個小吊梨湯也是你喜歡的?!?/p>
衛(wèi)澤安一抬頭,看到許俊麟正眼圈有些微紅的看著他,衛(wèi)澤安的手一頓,問道:“這是怎么了?還哭上了?”
許俊麟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
衛(wèi)澤安一哂:“哪能不記得,我每次約你出來吃飯,都要點的老三樣。你吃得太清淡了,不過清淡了好,預防中風。咱們這把年紀了,是該養(yǎng)生了。哦,你還年輕,我老了?!?/p>
許俊麟又給小白點了道小龍蝦,將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私房菜上菜較慢,大約半個小時才陸陸續(xù)續(xù)的端了上來,恰好小白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醒了。
剛剛把肚子里的東西吐了個干凈,小白正餓得不行。他一臉毛燥的起身,下床穿了鞋,扒著門框說道:“爸爸……我餓了?!?/p>
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奶氣,讓人忍不住想揉兩把。
衛(wèi)澤安有些受不住,立即道:“來來來,剛好上菜,快過來吃飯。”
許俊麟也有點兒心疼,問道:“還難受嗎?”
許驍白搖了搖頭,說道:“就是餓……”
許俊麟說道:“那就來吃飯吧!先洗洗手?!?/p>
衛(wèi)澤安叫來服務員,給小白擦了下手。
可能是真的餓了,小白配著白飯吃了不少,吃完后大腦仿佛忽然回血似的,想到了自己睡著之前遇到的突發(fā)狀況。
他覺得自己十有八九是懷孕了,這運氣怎么就這么寸呢?
男性的易孕體質是非常稀有的,整個華國也不會超過五百人,堪比大熊貓。許驍白是易孕體質,遺傳于他的父親許俊麟。如多數易孕體質的男性一樣,為避免遭受別人異樣的眼神,他們選擇了隱藏性別,所以他們的身份證上都是男性。一般情況下,華國是不允許隱藏性別的,而且造假的幾率很低。
許俊麟之所以能隱藏,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易孕體質檢測還未普及,他父母又動用了關系,才得以隱藏。而小白則是因為在國外出生,可活動的空間就大了許多。
小白的心里瑟瑟發(fā)抖,迫切的希望自己只是中暑。
下午錄制的時候小白就有點心不在焉,期盼著趕快結束,好去買根驗孕棒檢查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了結束,許驍白謝絕了遲烊的留宿,也拒絕了讓徐姐來接他。匆匆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跑到西城區(qū)非常偏僻的角落里找了家藥店買了根驗孕棒。
他躲躲閃閃的進了一個公廁,取了尿樣,將驗孕棒的一端插到了尿液中,膽戰(zhàn)心驚的等了十分鐘。
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整顆心都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