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貓捉老鼠
喬瑾和駱勾臣最近的生活過得不太滋潤,主要是因為圈里花樣最多的陸公子突然淡出了,要知道不學無術俱樂部就是因為這位公子哥兒的存在才大放異彩,他不在的日子里,鮮花美人香檳跑車,統(tǒng)統(tǒng)都失了顏色。
恒溫泳池邊,喬瑾枕在女伴膝上,很是惆悵:“不行啊,我衍哥從良后,我連組局的興趣都沒了。”
駱勾臣反倒沒什么情緒,兀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在射燈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笑道:“也好,你那什么狗屁跳海的趴體,我可不想?yún)⒓?。?/p>
喬瑾不樂意了:“我的Idea不好嗎?”他直起身來,扯了扯女伴的小臉,溫柔道:“寶貝,我找了處懸崖,特別刺激,你想從多少米往下跳?”
女伴附耳過去,嬌聲嬌氣:“我不跳,要跳也拉著你墊背?!?/p>
喬瑾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子又嘆道:“哎,前陣子荊念回來,衍哥不還搞了個暗.童.話拍賣會嗎,最后那個關在純金籠子里的夜鶯美人,我都沒細看,聽說是鴛鴦眼,是不是???”
“你看個錘子?!瘪樄闯冀饬嗽∨郏粋€魚躍下水,嗤笑:“那是他特地為念哥準備的封山之作,人大少爺早說過,公司接棒之后就不玩了。”
喬瑾坐起身,擰著眉:“至于嗎?他們家當年死了一個兒子,就非得把所有責任往另一個身上壓???”
駱勾臣沒接話,直接扯住他的腳,往下拉。
喬瑾一時不備摔到了水里,還有點嗆到,咳了好幾聲,不過意外地沒發(fā)飚,只是悻悻道:“都過去那么久了,還不給說嗎?”
“上一個說他哥閑話的人,墳頭草五米了吧?!?/p>
喬瑾僵了僵,揮手叫女伴和傭人們都走開,小心翼翼地道:“我聽說他哥死得有點蹊蹺?”
“我他媽哪里曉得?!瘪樄闯减吡怂荒_,戴上泳鏡游了個來回,見他還在發(fā)楞,不由得道:“我勸你一句,少在衍哥面前提這出,不然我去哪里給你收尸都不知道?!?/p>
喬瑾沉默,想到曾幾何時有個喝醉酒口無遮攔的富二代,被陸衍壓著腦袋摁在水里,不斷重復窒息的過程,差點鬧出人命來。
當時那張漂亮面孔上的殺意和戾氣,如地獄修羅,現(xiàn)在想來都駭然。
“不提不提?!眴惕读艘幌?,給自己的嘴上了封條。
于是這話題就此揭過。
兩人回別墅休閑區(qū)打了會臺球,再度感嘆日子真幾把無聊時,收到了部長的召喚。
【今晚肯塔梨落,請你們看點兒好玩的?!?/p>
喬瑾撐著臺球桿子,差點沒痛哭流涕:“陸衍爸爸終于想明白了,他還是惦記著我們的,我得趕緊換身衣服,換輛跑車,換個妞,才能對得起爸爸組的局!”
駱勾臣:“……”
肯塔梨落是陸衍名下的莊園,在臨城最出名的濕地公園后邊,臨著湖泊沿著山景,占地差不多五萬多平,典型的巴洛克式風格,不管是外形建筑,亦或是內(nèi)里裝修,都運用了矛盾又別致的濃重色彩。
喬瑾和駱勾臣被傭人帶到異常寬闊的花園里,原本種滿郁金香的地兒全空了,搭了一個華美又精致的舞臺,紅絲絨幕布、音響器材、燈光設備一應俱全,甚至連身著晚禮服的報幕員都立在臺前了。
至于那位年輕俊秀的男主人,正坐在臺下的高背沙發(fā)椅上,指尖拈著一張珠光白鑲金邊的節(jié)目單,看得出神。
喬瑾跟著坐到旁邊,湊過去,看到上頭全是耳熟能詳?shù)陌爬傥鑴『笏懔死?,半晌,又腦補了點香艶畫面,曖昧地眨眨眼:“衍哥,今天挺特別的嘛?!?/p>
陸衍看都沒看他,只敷衍地嗯了一聲,
駱勾臣食指頂了一下金絲邊眼鏡,也挺期待。
事實上,陸少爺想的新奇事物,全是別人沒玩過的,他總能把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卻從未叫他們失望過,一次比一次更離經(jīng)叛道。
要說這位組織者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他似乎只享受著客人們的歡樂和尖叫,卻從未真正主動融入或者參與過,大部分時間都是那副意興闌珊的困倦樣兒。
不過今晚確實有些例外,駱勾臣看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來,試探道:“衍哥,你狀態(tài)不對?。俊?/p>
可不是嘛。從頭到尾都輕皺著眉若有所思,完全不像往日里游戲人間的那一位。
陸衍抬眸,薄唇勾了勾:“也沒什么,想做個實驗罷了?!?/p>
說話間,舞臺幕布拉開了。
七八位身穿純白舞裙的姑娘們在背投的湖藍光屏前,姿勢迥異地舒展著手臂,優(yōu)雅立在中心。
喬瑾激動地坐直了身體,異常跳脫的思維發(fā)散開來,他已經(jīng)想了數(shù)百種跌宕起伏的反轉(zhuǎn)畫面了。
只是,半小時后,他絕望了,因為臺上從頭到尾都是旋轉(zhuǎn)跳躍,他簡直想閉著眼了?。?!
這感覺好比你趁著家里人不在,偷偷打開一部限制級影片,可屏幕上跳出來的卻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你可以想像這種落差。
喬瑾看了眼同樣茫然的駱勾臣,忍不住同陸少爺抱怨:“衍哥,我……”
陸衍眼睛直勾勾盯著臺上,冷道:“閉嘴,給老子好好感受?!?/p>
喬瑾很想吠一句,看這玩意兒能有什么感受?
十五分鐘后,他沒什么掙扎,在綿長優(yōu)美的背景樂中睡死過去。留下苦苦死撐的駱勾臣,支著下巴哈欠一個接一個。
從《天鵝湖》演到《胡桃夾子》,再到壓軸的《卡門》,精選的全是最高.潮的片段,表演者技巧卓絕表現(xiàn)力完美,再加上現(xiàn)場樂隊的恢弘氣勢,絕對是一場視覺和聽覺上的雙重享受。
結(jié)束后,陸衍帶頭鼓了掌,禮貌地同諸位表演者握手,再安排管家送她們回劇團。
回來后,伸腿踹了腳昏睡不醒的青年,力道不算輕,直接把人給弄醒了。
喬瑾蹦起來:“我操!哪個傻逼……”他回過神,看了眼嘴角噙笑的陸少爺,后半句話胎死腹中。
陸衍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有想法沒?”
喬瑾一楞:“什么想法?”
陸衍似笑非笑。
喬瑾立馬意識到了他問的是那幾個跳舞的姑娘,一陣惡寒:“這他媽是高雅藝術,我怎么可能有想法,又不是禽獸?!?/p>
他說完,不知是哪句話觸到了對方的逆鱗,那人風輕云淡的臉色陡然陰沉起來。
“你呢?”陸衍側(cè)頭詢問另一位斯文敗類。
駱勾臣笑笑:“換成鋼管舞可能好點?!?/p>
陸衍嘖了一聲,神色淡漠,垂著眼睫,沒再開口。
不過哪怕面上再不顯,心里也翻起了水花。
原來有病的人,只有他一個。
……
比起心魔初現(xiàn)的陸少爺,梁挽自從接到被錄用的通知后,心情變得大好。好到連上祝殷歌的集訓課都充滿了干勁,無論她如何嚴苛如何毒舌地對待自己,都能毫無怨言地通盤接受,甚至還全程面帶微笑,說一句教授您罵得對。
有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饒是祝教授也沒什么脾氣,反而還覺得這姑娘韌性足天分佳,放下了藏私的想法,課里課外都不遺余力地指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