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那種感覺,就像她也曾偷偷妒忌過崔氏阿瑗。不談才華容色,不論得寵與否,只憑著家世地位就能博眾人敬重。
打殺了胭脂有什么用,她死了,還會有下一個胭脂。她下這樣的狠手有什么意思呢。總會有女人惦記謝暄,惦記他,就會忌恨她。孰不知,她在謝暄眼里,怕也只是個玩意兒。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可憐,被謝暄外表蒙騙的無知女人更可憐。
謝暄內(nèi)心清高驕傲,愛慕他的女郎如過江之鯽,他根本看不上眼。能讓他心中敬愛的,只有如崔瑗那般和他一樣身份貴重、進(jìn)退有度的世家嫡女。
她與謝暄只是逢場作戲,等懷上子嗣有了后路,她就不再纏著他。無論他以后是想另娶崔瑗,還是現(xiàn)在要納妾、養(yǎng)外室,都隨他,她絕不會管。
因為她不會相信他,她也不會一頭往南墻上撞。
身體里剛流出他的精水,他溫柔的哄慰還猶在耳邊,蕭皎皎卻覺得心里涼冰冰。
她甚至用最大的惡意揣度著謝暄,胭脂恃寵生嬌,說不定私底下他們還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謝暄在床上太會了,他根本不像是會禁著欲的人。
蕭皎皎看著跪在地上的胭脂,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方才覺得解了點恨。她的神色高高在上,冷冷道:“你想吃你家郎君的精水自去尋他,在我面前耍什么橫?!?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帶著點惡意的笑:“只要你家郎君同意,我可以抬你做妾?!?
世家的夫人媳婦在下人面前說話都還是很講究的。婢女傾心郎主,這種事不少見但也不光彩,含蓄的敲打責(zé)罰或使點陰私的法子搓磨都有。
但是,哪有像公主這樣大膽直白捅出來的,還說胭脂可去尋郎君要精水、求名分,那不是讓她送死么。
在謝家,郎君看上你可以抬舉你,但是婢子主動去求,怕是人還沒近身,就已被亂棍打死了。世家的尊嚴(yán),是不容侵犯的。
胭脂磕著頭求饒,抽抽噎噎地哭。她是豬油蒙了心,嫉妒迷了眼。郎君若有那么好說話,他身邊也不會只有公主一個女人。
朱嬤嬤也慌了,在一旁連忙跪下,懇切地求著情:“公主說笑,郎君與公主琴瑟和鳴。胭脂糊涂冒犯公主,任打任罰由公主處置,還請公主看在老奴的面上,饒她一命?!?
蕭皎皎真沒想那么多,她只是疑心謝暄和胭脂有私情。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說不定謝暄一邊干著她這個妻,還一邊和胭脂偷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