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是沒有準備鋪陳用的東西,可架不住皇上愿意管啊,鋪陳的前一天宮中就送了全套的東西到顧家,說是時間緊迫怕顧家準備得太倉促,所以皇后直接讓內務府把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了出來,只等鋪陳當天使用。
聽著下人們描述鋪陳的東西怎樣怎樣的好,楚家人心里苦笑:宮里出來的東西,而且還是上頭盯著做出來的東西,誰敢讓它不好。
反正楚家也算是看出來了,皇上這是要給顧誠之當娘家人呀,顧家怕是真的被厭棄了。
轉眼到了迎親當天,顧誠之起了個大早,倒不是說他有多期待,而是天還沒亮就有人闖進了他的房間。
在邊關打了幾年的仗,警惕性絕非常人所能比擬,在院中進來人之時,顧誠之便醒了過來。見那幾個女人闖進他的房間還對著他的屋子指手畫腳,他二話沒說就把人都扔了出去。
最后還是顧大老爺顫顫巍巍的勸說才讓顧誠之把人都放了進來。
而那些女人也是老實了許多,小心翼翼的提著建議,輕手輕腳得生怕再被人給丟出去。
折騰了一個早上,顧誠之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他一直忍耐著,可總有人在挑戰(zhàn)著他的神經。
當一個婆子問嫁衣在哪里時,顧誠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起身回手就抽出了一把寶劍,把劍抵在那婆子的脖子上,冷冷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那個婆子雙腿發(fā)軟,可脖子上的寶劍還在涼颼颼的刷著存在感,她想暈但又怕暈了會直接摔到劍刃上。被顧誠之寒冰一般的目光注視著,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說道:“我什么也沒說!我什么也沒說!”
把劍收回來后,顧誠之又冷笑著問其他人:“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
其他人連連搖頭,還能說什么,這位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主兒!想想也是,她們將一個男人當女子折騰,不發(fā)火才怪!這位可是在邊關坐到了將軍的位置,肯定是殺過人的!
看著顧誠之手中的寶劍,婆子們都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她們還是再老實點吧。
搞定了屋里的婆子們,顧誠之也算是清凈了一會兒,他看了看天色,覺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進了內室?;噬腺p賜東西那天還真的賜了一件新郎禮服,大紅色的吉服穿在身上十分貼合。
看著鏡中的自己,顧誠之卻覺得很可笑。他穿著新郎吉服,卻不是要娶妻而是要嫁人,不過是多了一層遮羞布而已,總算沒有把面子全部丟到地上。
顧誠之最后又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以后這里便不再屬于他。
“三爺,迎親的人到了……”門外的人不得不提醒著,再晚就要錯過吉時了。
顧誠之出了內室便站在房中,有婆子想要提醒他應該坐下等才對,可旁邊的人連忙拉住了她。開玩笑,那把劍可還在顧誠之手上握著呢。
鞭炮聲響個不停,腳步聲也漸漸接近,喜娘在旁邊高聲喊著,而顧誠之見到楚君逸走進院中。
今日的楚君逸也是一身大紅色新郎吉服,這紅色沖淡了他身上的那股子淡然,就像是將他拖到凡塵中轉了一圈,讓他帶上了些許煙火氣息。
而進到院中的楚君逸也看到了站在屋中的顧誠之,他漠然的看著周遭的一切,就好似這些與他都沒有關系。
這身紅色吉服穿在顧誠之的身上十分合適,英氣逼人得有些移不開眼,他就這樣冷眼看著楚君逸過來迎親,眼中看不出一點情緒。
走到顧誠之的面前時,楚君逸發(fā)現(xiàn)自己足足矮了他一頭,心中暗嘆,隨后躬身行了一禮,口中也道了一聲:“有禮了?!?/p>
顧誠之冷眼看著他,等到楚君逸行禮過后才道:“走吧?!闭f完便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看著顧誠之抬腳就走,楚君逸只得無奈跟上。
先是拜別了父母的牌位,然后又去正房和顧老太太辭別,之后兩人便穿過一道道門走出了顧府。
迎親的隊伍都等在外面,見新人出來鞭炮聲再起。
沒有花轎,只有兩匹高頭大馬在顧府門口等著,顧誠之干凈利落的翻身上馬,而楚君逸則是有些苦逼的看了他一眼,這騎馬他還是這幾天剛學的。
等到兩人都坐到了馬上,隊伍也要開始繞著城走上一圈,這婚事本就是做給老天看的,自從那日下過大雨,百姓對這樁婚事可擋天災是深信不疑。
在將要轉彎的時候,顧誠之偏頭看了顧家一眼,從此以后他在不算是顧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