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之有些牙疼,但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只得無力道:“你就當做不知道,誰問都不知道?!?/p>
“我本來也什么都不知道?!背菀廊皇且荒樋啾?。
這長生牌看著是好,可若是以后再來點天災*,這長生牌就該換成被扎的小人了。
“外面都是怎么說的?”顧誠之憋悶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和下聘那天降雨之后差不多。”楚君逸面露苦笑。
顧誠之揉著額角嘆了口氣,“過了滿月我就去萬法寺,你呢?和我一起去還是留在楚家?”
“當然是一起去?!背蓊D了一下又道:“滿月回門怎么辦?”正常應該回顧家住上幾天,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
“他們會幫我找好理由的?!鳖櫿\之冷笑道。
事情就如顧誠之所想,沒過幾天顧家就來了消息,說兩邊都在守孝,滿月當天回門可以,但留宿就不用了。
顧誠之對顧家的做法嗤之以鼻,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滿月一過就跟楚家打了聲招呼,帶著楚君逸直接去了萬法寺。
顧家等著顧誠之回家省親,直到下午也沒見到人,去楚家一問才知道他們?nèi)チ巳f法寺。顧老太太氣得要去告顧誠之不孝,但還是被顧大老爺和顧大爺給勸住了。
萬法寺坐落于京城郊外的萬法山上,也是大晉朝的皇家寺院。
爬到了萬法寺的山門前,楚君逸已經(jīng)快要趴下了,現(xiàn)在能站著全靠顧誠之的攙扶。
“我教你習武吧,不求你能多厲害,只要不這樣……”廢柴就行,顧誠之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不要……會死人的……”楚君逸扒著顧誠之氣喘吁吁道。
等休息過后,楚君逸可以自己站起來時,回頭望了一眼那長長的石階,只這一眼就讓他有些目眩。
萬法山很高,而萬法寺卻建在山頂,馬車轎子一律不許上山,想要上山就只能靠自己的雙腿。
顧誠之伸手扶住了他,眼睛卻是看向前面的佛寺,“還能走嗎?”
“能?!背莼顒恿艘幌?,雖然還有些乏力,但總不能一直讓顧誠之幫他。
剛一走進寺中,就有香火氣息撲面而來,寺內(nèi)建筑古樸大氣,接引僧見到他們先是行了個佛禮,然后就帶他們到了一處院落。
問過了寺中情況,接引僧便離開了。
“這里還不錯。”楚君逸看了一圈,淡淡的檀香味回蕩在空氣中,將這處院落也帶上了一點佛意。
顧誠之點點頭,四下看了一眼便進了正房。
這次來萬法寺是因為顧二太太的百日要到了,而楚三老爺?shù)募扇找彩窃谄咴?,所以兩人會等過了七月在回楚家。
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按著規(guī)矩祭祀了先人,等到休息時已是接近傍晚。
再看向身旁之人,眼中也帶上了些許暖意,真心假意有時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在這種時候能有人陪在身邊,總歸是件好事。
過了中元節(jié),顧二太太的百日也到了,請了萬法寺的和尚在殿中做著道場,而顧誠之卻跪在顧二太太的靈位前。
楚君逸從外面進到殿中,在香案上又放置了一個靈位。
顧誠之看著眼前的兩個靈位,有些茫然的問道:“這是?”
“我問過了,你這種情況父母的道場是可以一起做的?!背輫@了口氣也跪到了顧誠之的身邊。
“哦……”顧誠之扯了扯嘴角卻是笑不出來,顧二老爺?shù)陌偃账麤]能趕回來,現(xiàn)在父母的道場能夠一起做,他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
楚君逸陪著他跪了許久,然后突然說道:“你哭吧。”
他沒有看向顧誠之,只是看著靈位道:“你應該哭的,爹娘過世的時候你不在,頭七的時候你也不在,孝子哭靈你一場也沒趕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他們不會怪你,可你自己會怪自己。我不會看,所以你哭吧,這是你欠他們的,現(xiàn)在就還給他們吧。”
楚君逸一直盯著靈位,對旁邊的聲音聽而不聞。
顧二老爺被殺時,邊關正是緊要關頭,就算打碎了骨頭顧誠之也不能哭;顧二太太自縊時,邊關戰(zhàn)役已經(jīng)接近尾聲,顧誠之根本沒有時間哭;等到回京之后,煩心事接踵而來,也沒有地方能讓他放心去哭。
相處了一個多月,他已經(jīng)將顧誠之當做朋友看待,而這種時候他能做的,也只是給他個地方,給他個理由,讓他為父母好好的哭一場。
看著眼前的靈位,楚君逸在心里說道:你們的兒子很優(yōu)秀,也很堅強,所以你們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