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二太太用盯賊一樣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了顧誠之一眼,然后又滿目哀求的看向楚老太太,只求她不要再堅(jiān)持,最好日后連院門都不讓顧誠之出。
楚老太太現(xiàn)在也是有些后悔,可她又拉不下臉來,就在她急需臺(tái)階時(shí),楚老太爺十分善解人意的替她做了決定。
“起來起來,有孝就好好守著孝,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去管。小六,你帶誠之去見見你爹,然后就直接回去休息吧?!背咸珷敳幌朐俟苓@些破事,反正以后也不常見面,大面上過得去也就可以了。
“是?!背輵?yīng)了一聲,起身后又站到了顧誠之身邊。
等到他們出了院子,其他人也起身各自回房。
揮退了下人,楚老太爺立刻就變了臉色,他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楚老太太。
“你這是做什么?”楚老太太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以后但凡是有關(guān)于顧誠之的事情你都不許插手?!背咸珷斠蛔忠活D的說道。
“憑什么?!”楚老太太大怒。
“就憑我是家主,是楚家最大的一個(gè);就憑皇上看重顧誠之,不可能讓你瞎折騰。你若是活夠了就去找根繩子吊死,但我肯定不會(huì)讓你拖累楚家?!背咸珷斦f完便拂袖而去。
陳嬤嬤看到楚老太爺離開就連忙進(jìn)了屋,看到楚老太太正捂著胸口靠在炕桌上大口的喘著氣,她幾步上前將楚老太太扶穩(wěn),連聲問道:“老太太,老太太!您還好嗎?!感覺怎么樣?!來人,快把藥拿過來!”
吃過藥后,楚老太太的情況也穩(wěn)定了下來,她知道楚老太爺向來是言出必行,以后有關(guān)顧誠之的事情她大概是沒有插手的余地了。
可這事她是越想越生氣,氣過之后又覺得不能這樣僵著便問道:“老太爺人呢?”
門口的丫頭跑了出去,沒過一會(huì)兒又跑了回來,進(jìn)了屋行了禮然后就低頭回話:“回老太太的話,老太爺去了四老爺那里。”
楚老太太的表情凝固了,她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倒了地上。
陳嬤嬤安撫楚老太太,丫頭們打扇的打扇,上茶的上茶,收拾碎片的收拾碎片,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
出了院門就直接進(jìn)了夾道,楚君逸這一路都在偷偷瞄著顧誠之,看起來太正常了,可現(xiàn)在就是正常才奇怪呀,楚老太太說了那樣的話,這位真的就一點(diǎn)也沒生氣?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顧誠之那時(shí)是真的有點(diǎn)忍不了了,可還沒等他做什么,楚君逸就跪了下去。
看著楚君逸幫他說話,顧誠之心里也有些復(fù)雜。按理說在楚家他最反感的人應(yīng)該就是楚君逸,因?yàn)樗贾约赫煞虻拿^,可實(shí)際上在楚家人里最讓他有好感的人才是楚君逸。
看著楚君逸小心的觀察著他的臉色,顧誠之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楚家的宗祠在東路的上首,兩人走了一會(huì)兒便到了。
楚君逸從進(jìn)到宗祠的院子起就一直很沉默,與顧誠之一起進(jìn)了祠堂。
上完香后,楚君逸看著眼前的牌位跪了下去,顧誠之看了他一眼也跟著跪下。
跪在父母的牌位前,楚君逸突然間不知該說些什么,拜堂那天父母應(yīng)該是看到了,可現(xiàn)在又要說什么?
難道要說:父親,母親,兒子成親了,這個(gè)就是你們的兒媳婦,你們喜歡嗎?
好吧,楚君逸一點(diǎn)也不懷疑他若是這樣說了,不只是楚三老爺會(huì)想出來揍他,就連旁邊的顧誠之也不會(huì)手軟。
猶豫再三,楚君逸還是輕聲說道:“父親,母親,這是顧誠之……他是顧伯父的兒子……”后面的話像被堵住了一樣,怎么都說不出來。
顧誠之跪在旁邊見他低下了頭,就將目光移到了牌位上,他靜靜地看了一會(huì)兒,才開口說道:“父親,母親?!?/p>
楚君逸死死攥著衣擺,聲音平靜卻微微有些抖:“我過得很好,你們不用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