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拒絕
“大伯母的好意君逸心領了,但這丫頭還是算了,君逸在此謝過大伯母惦念?!背莸纳袂槟?,語氣冷淡,一點也聽不出其中有感謝的味道。
楚大太太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還是笑著說道:“看你說的,都是自家孩子怎么會不想著你呢,幾個丫頭而已,算不得什么,人我都給你挑好了,等下帶回去就行?!?/p>
“有勞大伯母惦念,但這丫頭請恕君逸不能接受?!背莸穆曇粲掷淞藥追帧?/p>
“長輩賜不可辭,你的規(guī)矩呢!都學到哪里去了?!”楚大太太的臉沉了下來。
“就是因為懂規(guī)矩,所以才不能接受。”楚君逸說話時還在用余光掃向其他人。
楚老太太依然板著一張臉,聽到他拒絕楚大太太時神情顯得很不悅,應該是事先知情的。
楚二太太和楚四太太都有些驚訝,但驚訝過后又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楚五太太看向他時,眼中倒是有些同情,不過她透明慣了,看了他幾眼就又低下了頭。
四位奶奶們在長輩面前都裝得端莊賢惠,臉上一點情緒都沒露,楚君逸也沒心思去仔細觀察她們在想什么,反正偶爾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一點也不友好就對了。
“三弟和三弟妹只有你這么一個孩子,可你卻百般推脫,就是不肯為他們繼承香火傳宗接代!你這就是不孝!我那可憐的三弟三弟妹怎么就生出了你這等不孝子來,你的良心呢?!你可對得起他們!你可對得起楚家!”楚大太太可謂是新仇舊恨都加到了一起,看著楚君逸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楚君逸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知道楚大太太因為兒子的子嗣問題一直看他不順眼,所以他也不在意楚大太太的明嘲暗諷,但是說他可以,提及他的父母就是不行。
他看向楚大太太的目光冷得像冰,盯了她幾秒?yún)s又笑了出來,那笑容中不帶一絲溫度,偏他說話的語氣卻又很是輕柔,“聽聞太醫(yī)院的孫太醫(yī)治療眼疾乃是一把好手,而李太醫(yī)對于癔癥倒是很有心得,大伯母若是不忙就請他們過來為您看看,省得……呵?!闭f完還抿著唇角輕笑了一聲。
“你說的什么混賬話!”楚老太太一拍桌子怒道。
“自然是實話?!背莸拇浇菐Γ捴械闹S刺意味十足,“我身上的這身孝服可還沒脫呢,現(xiàn)在就這樣站在這里可大伯母卻硬是看不到,難道不應該請?zhí)t(yī)來診治一下嗎?”說完還拿眼角瞥了楚大太太一眼。
楚大太太的臉脹得通紅,已經(jīng)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其余人像是也想到了楚君逸還在戴孝,或者應該說是顧誠之還戴著孝,而楚君逸只是陪著守孝而已。
“顧誠之是九個月的孝期,但你只要守滿六個月就可以,收個通房又不是納妾,你哪來的那么多話?!”楚老太太恨恨的說道,看到楚君逸這個樣子就會讓她想到楚三老爺,為了個女人連她這個做母親的話都不聽,那么多年就獨寵著一個女人,竟然連個妾室都不納!
楚君逸斂去了臉上的笑,半垂雙眸輕聲說道:“現(xiàn)任懷遠侯的親大伯,楊家的大老太爺,曾經(jīng)的懷遠侯,因在岳父過世八個月時納妾而被皇上奪爵,而懷遠侯的爵位也給了他的弟弟。原因是其品行不端,他那岳父自小教導于他,并且許以愛女,可他卻未守滿九個月的孝期。楊大老太爺也曾上折提過女婿的孝期為六個月,但皇上說他與妻族的情分不同,自然應守滿九個月的孝?!?/p>
看著屋中人變換著的臉色,楚君逸輕笑著道:“顧二老爺這些年對我如何,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九個月的孝期我是肯定要守的。其實我也想問問大伯母,我被人戳脊梁骨對您有什么好處?我被人指指點點對楚家又有什么好處?”
她們的反應楚君逸都看在眼里,于是便似笑非笑的問道:“若是我背上了這忤逆不孝、品行敗壞的名聲,難道你們的臉上會很好看?還是說你們打算同外人講,楚家只有我一人品行不端,楚家的其他人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楚老太太被他噎得不知該怎樣反駁,只得怒吼道:“是誰教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
“祖母教訓的是?!背莺χ硇辛艘欢Y,但臉上的神情卻絲毫未變。
楚大太太的笑容早就掛不住了,雖然她一直在維持著嘴角的弧度,但看起來卻更顯猙獰,“兩個丫頭而已,看你說的,連楊家的事都給翻了出來。你就是帶回去兩個貼身丫頭,多大點事?!?/p>
“事情的確不大?!背蔹c了點頭,見她們臉色緩和了些許又道:“就是大伯母給我準備了兩個通房,然后我將人都帶了回去,這事還真不算大?!?/p>
屋中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楚二太太在旁聽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這孩子真是不省心,什么通房不通房的,那就是兩個丫頭,給你你就拿著,而且家里的事怎么能隨便往外頭說呢!”
“二伯母說的是。”楚君逸含笑著點頭。
這次她們也猜到了楚君逸后面還有話,一個個都繃緊了神經(jīng)。
楚君逸心里暗道可惜,但還是說道:“兩個丫頭的確不算什么,而且還是大伯母給的?!彼麙吡艘谎鄢筇?,唇角笑意又加重了幾分,“我理解,顧誠之也理解,至于外面的人應該也會理解,還有皇上,他老人家多半也是會理解的?!?/p>
楚老太太指著他“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后面的話,最后一拍桌子吼道:“滾!”
“是,孫兒告退。”楚君逸微一躬身,行完一禮便轉身離去,整個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沒有半分遲疑。
等到楚老太太想把人叫回來時,楚君逸早已出了院門,她一袖子就把炕桌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然后又不解氣的將炕桌也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