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熱鬧的被德盛嚇住了,意猶未盡還沒看夠熱鬧,又怕德盛腦子一熱,真的沖上來打人,小聲的念叨著,“走了走了,如今是地主家惹不起?!?/p>
小丫頭趕緊去鎖了門,這屋子里的事兒還沒算完了。
別的人一走,德盛娘少了幫手一樣,底氣都沒那么足了,“德盛!德盛,你連娘的話都不聽了!”德盛眼神復(fù)雜的看著他娘,任他娘在屋里歇斯底里的撒潑。
半晌才出聲,“娘,嬌嬌找著野男人,說是懷了我的孩子,您找的道士,差點…侮辱我媳婦!他還病著了,就想著下來看您,應(yīng)憐說過一句怨言嗎!”
德盛娘后退了幾步,險些沒有站穩(wěn),氣的全身都在發(fā)抖,“好啊…好,德盛,你為了這個女人頂撞為娘?!?/p>
德盛閉上眼睛,沉沉的吐出一口氣,耐心也消耗殆盡,“我們回來的不是時候,還是得娘想通了,我和應(yīng)憐再回來看您?!闭f罷也不管德盛娘的喊叫,拉著應(yīng)憐就走了。
做人是多苦的事。
應(yīng)憐出身在富裕之家,卻因為身體的原因,家道中落就被賣了,前一戶也不是好人家,嫁給了自己,還要糟別人的白眼,娘的厭棄。
也就是為了自己的事情,能把應(yīng)憐逼到在人前講話的地步,德盛手上力又緊了幾分,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這個小媳婦就跟自己走散了。
應(yīng)憐還心有余悸,自己居然當(dāng)著娘的面說出那種話,德盛是不是生氣了,如果三嬸一直說的是自己,應(yīng)憐肯定不會頂撞的,只是…只是一時沖動,才會…
一見德盛出來,還有村民沒走了,裝作路過的樣子,偷偷的打量了幾眼,小聲跟旁邊的人說著,“誒,人出來了?!?/p>
德盛越抓越緊,應(yīng)憐的手腕都被德盛捏疼了,還是不敢說,幾乎小跑著跟上德盛的步子,被德盛拖得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撞到了德盛背上。
德盛這才猛的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去看應(yīng)憐,應(yīng)憐手腕被自己捏的通紅,細細的骨節(jié)上,手指印都捏出了一圈,也不知道喊疼,明明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剛剛還敢跟三嬸頂嘴,真是…
太可愛了。
應(yīng)憐被盯的發(fā)慌,還在因為剛剛頂嘴的事情自責(zé)著了,自己還沒這樣過了,德盛是不是也嚇著了,會不會怪他。
應(yīng)憐扭捏的扶著德盛站好,眼神忽閃不定,有礙于這是在外邊,小聲說道,“相公…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一時心急,以后不會沖人大吼大叫了…”
村里的女人,多數(shù)都是三嬸那樣的,撒潑犯渾,愛說人閑話,被人懟了回去,什么亂七八糟,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大吼大叫是常事,鄉(xiāng)下人沒那么多家教禮數(shù)。
“是別這樣了,說我你就急,別人說你就不急,也該沖他們罵回去,干站著被說閑話,相公看的心疼,罵了就罵了,有相公給你撐腰?!钡率⒉灰彩沁@樣,教訓(xùn)起應(yīng)憐來一套一套的。
應(yīng)憐訝于他男人的話,居然教他罵人了,可德盛話他什么時候沒聽過,乖乖的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
看著應(yīng)憐的臉,德盛的火氣就消下去不少了,拉著應(yīng)憐在道上慢慢走,不徐不疾的,跟上應(yīng)憐的步子,應(yīng)憐胳膊挽著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德盛的手掌,依偎著,老遠看著可親熱了。
“娘的事兒,你可別放在心上,咱以后不下來了?!钡率⒄f不出他娘的壞話,只能以后讓應(yīng)憐少和她見面,應(yīng)憐懂事兒的不得了,“知道?!?/p>
德盛心里不是滋味,應(yīng)憐非得遭這罪,寧愿應(yīng)憐病著,兩人在山上待一輩子,“你跟我生氣就好,相公哄著你?!?/p>
胡說八道什么呢,又不是在被窩里,應(yīng)憐紅著臉去瞪他,想讓德盛趕緊住口。
兩人還沒走遠了,背后還有人看著了,“看看,狐貍精貼到德盛身上去了!”“真不要臉,德盛得是被這妖精迷惑了。”
應(yīng)憐趕緊瞧了德盛一眼,別著德盛胳膊,不準他回頭瞪人,嘴里催促著,“咱們快點走。”德盛再怎么不高興,還是不會給應(yīng)憐臉色,兩人沒回頭的上了山。
阿貴也娶媳婦了,德盛給了好大的紅包,聽說姑娘不是陳家村的人,是阿貴一遠房親戚家的,長得好看,人也機靈,識字,家里做買賣的,還會算賬了。
阿貴成親之后,再回到山上,找了德盛,問,“園子里是不是差個賬房先生?!卑①F媳婦在家待不住,想要和阿貴一起出來做事。
不久阿貴媳婦也上山了,阿貴媳婦原姓羅,還有名兒了,叫素珠,素珠做事利索,做賬也本分,一分一厘都不差。
德盛園子的生意,不敢缺斤少兩,更不敢濫竽充數(shù)。
應(yīng)憐有時候也在園子里待,做工的人都忙著,連德盛有時候也忙,阿貴媳婦也厲害,園子離不了她,就只有自己,像是被德盛養(yǎng)著的金絲雀。
素珠見東家少奶奶站哪好一會了,發(fā)著呆了,左右手上現(xiàn)在沒事兒,難得有個女人家可以說說話,東家家也沒有那些規(guī)矩,素珠膽子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