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喜歡嗎?”維托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笑著反問,讓瑟啞然無噢。
目的地有些遠,又碰上了塞車,將近八十分鐘之后,計程車才在一個像倉庫的建筑物前停下。
付車資、下車、開門的動作一氣呵成,看得出維托對這些事很熟練,瑟卻已經(jīng)有點不習(xí)慣被這樣服務(wù)了。
“主人,我?guī)潞蹦孪壬皆L了?!边€是那樣輕快得像跳舞的腳步,維托充滿活力的聲音在寬闊的空間里回蕩。
室內(nèi)溫度跟外頭的寒冷不同,接近夏天那樣的熱度,瑟光潔的額上很快浮出一層薄汗,牛奶巧克力色的肌膚也跟著泛紅。
小型熔爐、石板、鐵管、鐵支架、冷卻爐等等設(shè)備及工具錯落著,就算是瑟也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玻璃工坊。
騰蛇所說的頂尖藝術(shù)家是誰?維托還是饕餮?
“穆罕默德先生,您還是把外套脫下比較好,室內(nèi)溫度有些高,熱昏就不好了?!本S托已經(jīng)脫下外衣,卷起了袖子,露出結(jié)實且充滿漂亮肌肉的手臂。
點點頭,瑟脫外衣的時候,也注意到蹲在小熔爐前的男人,火紅的發(fā)像燃燒的火焰,背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身形不特別魁武,體態(tài)卻很優(yōu)美有力,穿著深色的薄T恤,已經(jīng)被汗水給沾濕了。
“主人,您不歇息一下嗎?從昨天到現(xiàn)在,您根本沒睡吧!”維托帶著抱怨,朝男人走過去。
男人沒有回應(yīng)他,甚至沒有回頭,專注得像要把靈魂都融近火爐里,讓瑟不自覺跟著屏住呼吸。
維托回頭對他聳聳肩,但還是站在融爐旁不妨礙男人的位置,只用嘴形對瑟道歉,并請他在椅子上稍坐。
搖搖頭婉拒,瑟難得涌出好奇心,偷偷張望著小熔爐前男人的動作。男人握著一根鐵棒,肩上的肌肉微微浮動,鐵棒也跟著轉(zhuǎn)著。
沒多久男人站起身,維托也很快地提了木水桶拿了條厚棉巾,跟上男人走到一旁的鐵支架邊。
這時候,瑟總算看到男人的側(cè)面,紅發(fā)略長隨意在頸后束起,亂發(fā)稍微遮掩了眼眸的部分,但鼻梁、嘴唇等等卻很立體剛毅,稍薄的唇緊緊抿著,而且一眼也沒望向他。
躊躇了會兒,瑟還是靠過去,有趣地看著男人張唇含住鐵管的一端,朝前端火紅的半融化物吹氣,像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
幾個俐落的整形、剪開、雕花的動作都一氣呵成,維托將成品從鐵棒上剪下,送進冷卻爐。瑟也才敢大大喘口氣。
第一次見是到玻璃制作,很有震撼力,瑟像小孩般興奮的臉頰一片通紅。
“你是吉瑟?賓拉姆哈威?穆罕默德?”男人冷淡地將接近銀色的灰眸瞥來,麥芽褐的肌膚上汗水不?;?,瑟的心情也跟著繃起。
“是的,您是饕餮?布列尼先生嗎?”這時候該伸手嗎?饕餮看起來沒有那個意思,已經(jīng)回來的維托正拿著瑟之前做的烤吐司遞上。
“嗯。”點點頭,饕餮接過三明治咬了口,咀嚼的動作很仔細。
“我希望得到你的幫助。”深吸了口氣,瑟的聲音依然帶著明顯得緊張。明明只是平淡的注視,瑟卻覺得被壓得喘不過去。
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饕餮舔了舔唇上沾著的醬料,沉靜到近乎空洞的灰眸看不出來他的想法。
瑟緊緊握住手,玻璃工坊里的溫度高到讓他感到心浮氣躁,緊張感幾乎快達到臨界點。
“你可以提出,但我不一定能答應(yīng)你的要求。”饕餮的聲音也是同樣的沉靜空洞,不迫人也沒帶任何威脅,但就是壓得人無法喘氣。
“能否,讓費奇贏得競賽?”
“為了什么?”饕餮灰色的眸牢牢地盯著瑟的黑眸,那種什么也沒有的神采,讓瑟胸口緊悶得連深呼吸都不順暢。
“為了我自己……”他不希望帥昭民跟騰蛇扯上關(guān)系,就算他永遠只是一個朋友,但他對帥昭民的愛戀是真實的。
騰蛇除了帶來災(zāi)難外,不會有更多好事。
沒有明確的答允或拒絕,饕餮似乎嗯了聲,慢條斯理地嚼著三明治。瑟很急,卻沒有辦法開口催促,只能用力咬著紅潤的嘴唇,直到泛出血痕。
直到吃完整個吐司,饕餮才又開口:“用什么交換?”
“吉瑟?賓拉瑪哈威?穆罕默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