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耳今天一整天都在因為薪水問題碰壁,看到他這么爽快,又警惕起來。
“我知道有人在議論我?!狈櫰鹈碱^,放下杓子認(rèn)真道:“我確實在有的事情上很計較?!?/p>
“事先說清楚,我不喜歡參加酒局,接受高強(qiáng)度工作,前提是有對應(yīng)的薪水,而不是畫個大餅玩人?!?/p>
她說話聲音很脆,又帶著些先入為主的防御感,像是已經(jīng)被惹炸毛的小型動物。
季臨秋意外感覺這會是一個很得力的合作伙伴。
現(xiàn)在在不忘教育,他主管英語部,段兆管數(shù)學(xué),語文由另一個女老師管,但理科還差高精尖的狠人。
符耳看著個子還沒學(xué)生高,但也許意外地能鎮(zhèn)住人。
“那很好,”他開口道:“方便試課嗎?”
符耳眨眨眼,感覺情況有點夸張。
“我要求這么多,你們……居然能接受?”
她完全是
被爸媽推到這個會上看看有沒有能找的新工作,連著兩天凈碰到一些想低價撿漏的傻逼,張口把這兩條談完基本人就跑空了。
姜忘與季臨秋交換一眼視線,把隨身帶的電腦展開,給她看4.0版本的內(nèi)部物理教材。
符耳接過鼠標(biāo),看得速度很快。
她幾乎是掃一眼就翻頁,讓人覺得根本沒看清楚題目。
然后微微搖頭。
姜忘觀察著她的表情,詢問道:“你覺得哪里不行?”
“題型很多遍,難度也分級了,”符耳的眼睛還在盯著電腦屏幕:“但是……沒有把陷阱整理摘選,核心考點也疏漏很多?!?/p>
“喏,這里,”她伸手標(biāo)紅一段:“基本概念都寫錯了,你們那編書的不行啊?!?/p>
動作非常自然,基本是把人情世故丟到一邊,專心研究題目去了。
“行啊?!奔九R秋笑起來:“約個時間,裕漢見?!?/p>
符耳愣了下,快速道:“那我等下去火車站買票!”
“不用買,我們公司面試?yán)蠋熞幌蛲禉C(jī)酒全包?!苯鼛头?wù)生把一大碗餛飩端到她面前:“你要是試課通過,我這兒包吃包住。”
兩人在ICV論壇呆夠四天才走,期間打包了一票老師的聯(lián)系方式。
在回城的飛機(jī)上,季臨秋看了眼悶頭做題的符耳,側(cè)耳道:“你說彭星望這時候……在干什么?”
姜忘已經(jīng)忙到昏頭了,一拍腦袋才想起來家里還有個小孩兒。
“奇怪,”他也反應(yīng)過來:“我昨天給他打電話,小孩兒沒什么反應(yīng)?!?/p>
要是擱在平時,早就黏黏糊糊說想我們了,再怎么著也要打電話啰嗦好久。
該不會在家出事了吧。
事實證明,沒有出事。
兩個大人推門回家的時候,小孩兒正蹲在花園里發(fā)愁。
等玻璃花房的門被嘩的一聲打開,他才發(fā)覺哥哥們回家了,慌慌張張回頭。
“——哥!”
姜忘順手把行李箱放下,走過去看他在干什么。
然后就看見自家跟花卉基地一樣,擺了滿地的綠芽小苗。
男人笑瞇瞇道:“彭星望小朋友,你解釋一下發(fā)生了什么?!?/p>
彭星望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樓下張阿婆……過來送了咱們一袋老家種的瓜子,說炒炒就可以吃了,很新鮮?!?/p>
“然后?”
“然后……我想試試……生瓜子種不種的活?!?/p>
季臨秋剛換完鞋過來,看見郁郁蔥蔥擠在一起的成簇綠苗也呆了。
“你全倒水里了?”
“我……我就鋪了一腳盆底啊?!迸硇峭部炜蘖耍骸拔夷南氲剿鼈?nèi)L出來了?。 ?/p>
這么多向日葵——不移植到土里全都會死的啊啊啊?。。。?/p>
姜忘沒多說話,袖子一捋端起其中一小捧去干活。
季臨秋揉了揉彭星望的小腦袋,一塊兒跟著種向日葵。
兩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在溫室里流水線種花。
姜忘直犯嘀咕。
“怎么每次咱們回家都得當(dāng)苦力……上回拖地這回種花,搞不好下回就得幫忙孵蛋了?!?/p>
彭星望剛好抱著又一小盆向日葵綠芽走進(jìn)來,眼淚汪汪道:“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忘立刻哄人。
“沒事沒事,大哥小時候最喜歡向日葵了!”
彭星望委屈巴巴看他:“你不喜歡,你就是哄我開心,我知道?!?/p>
“……??!”
季臨秋已經(jīng)在旁邊笑到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