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忘不要臉的時候, 生意場上長袖善舞,情人面前又痞又會賣乖。
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寫情書,還是用英文寫, 搞得他躲了季臨秋一下午。
很有種鐵血男人突然羞澀的擰巴勁。
甚至下班都特意繞開, 車都讓給季臨秋,自個兒悄悄步行回家。
季臨秋晚半個小時和彭星望一起到家, 換鞋時一眼看見男人背對著自己在看軍事農(nóng)業(yè)頻道, 里頭正在講孔雀養(yǎng)殖花樣致富。
彭星望兩三下?lián)Q好鞋躥過去,跟看動物世界一樣湊過去一起看孔雀。
“星望,你先回屋寫作業(yè)?!奔九R秋笑道:“我有點公事要和你忘哥聊?!?/p>
小孩兒麻溜兒跑了, 客廳只留下他們兩人。
季臨秋從錢包里取出那張紙條,展開遞到他面前。
“嗯?”
姜忘佯裝在端詳遙控器。
“不說話了?”季臨秋坐在他旁邊, 笑起來睫毛彎彎, 特別柔軟:“我看不懂,你給我念一念。”
姜忘沉默幾秒, 側(cè)頭吻他。
兩人親了一口, 又食髓知味地又親了一下, 同時看一眼樓梯確定小孩兒沒溜回來。
“你收好了。”姜忘正色道:“我給你之前還擔心哪個單詞拼錯,全都對著詞典查了一遍?!?/p>
季臨秋望著他笑。
姜忘本來很有底氣, 一看他這樣子,又有點拿不穩(wěn)。
于是試探起來。
“……語法錯了?”
“還是句子有歧義?”
季臨秋搖搖頭, 還是笑著看他。
“就是感覺,你很可愛?!?/p>
兩人靠在一起溫存半晌,季臨秋才想起來另一件事。
“對了,我得找你借個鋪子。”
姜老板在裕漢買了何止十家鋪子,現(xiàn)在都準備去鄰區(qū)開分店了,毫不猶豫道:“看上哪家, 說吧?!?/p>
“倒不是給我開店,”季臨秋笑道:“我媽當了一輩子家庭婦女,主心骨都撲在我和我爸身上,我想讓她找點事做?!?/p>
姜忘立刻會意,把離他們家最近的鋪子產(chǎn)權(quán)證找出來:“這個剛好在街拐角,空間不大,本來想開奶茶鋪,現(xiàn)在開個小裁縫鋪也剛好?!?/p>
季臨秋當天就把消息帶了回去。
不僅帶回去,還領(lǐng)著陳丹紅去看店面,看三公里外另一家灰塵亂飄但仍然熱鬧的老鋪子。
陳丹紅搓著雙手不安道:“我一個農(nóng)村婦女,城里人應該不會穿我做的衣服吧?!?/p>
“再說了,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去街上買,又不是老年代里要買布做衣服了,是不是?!彼猿暗匦α诵Γ溃骸皨寢屩滥阋黄⑿?,這事兒……真不合適?!?/p>
季臨秋眨眨眼,指著自己身上的大衣道:“您知道這身外套,就您過年送我的這件,班里同事猜我多少錢買的?”
陳丹紅愣了下:“幾百?”
“小劉說,四千起底,搞不好還是英國帶來的?!奔九R秋笑道:“您還真別擔心,您年輕那會村里還有新娘子找您裁嫁衣,這鋪子姜哥空置半年多了,咱租下來還能付他七成租金,算下來一個月六百,不貴吧?”
季國慎原本還猶豫不定,聽說租金時都愣了,轉(zhuǎn)頭看車水馬龍的熱鬧街道,又擰過頭看季臨秋。
“這么好的地段,旁邊還有個地鐵口,租金他只收你這么點?”
陳丹紅表情松動,訕訕道:“你不反對我?”
“我舉雙手支持還不夠,”季國慎半開玩笑地把一只腳都抬了起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入職了,以后在公司食堂吃午飯晚飯,還能順路給你打包帶點。”
“家里沒什么好收拾的,那些菜下班了種種才叫愛好,你說是不是?”
這事兒還真就這么定了。
季臨秋給父母都安排好事情做,心里松了一口氣,當天按著慣例替姜忘去接彭星望放學。
彭星望走出來時,有好幾個同班同學都揮著手笑容燦爛地說拜拜,小孩表情還有點恍惚。
“你哥剛到機場,要大后天才回來?!奔九R秋牽著他的手,帶著小孩在黃昏的街道邊慢慢走:“今天發(fā)生什么了?”
彭星望呆了好幾秒,仰頭看季臨秋。
“臨秋哥,”他屏住呼吸一會兒,才繼續(xù)往后說:“他們居然……管我叫學霸??!”
彭星望在遇到姜忘之前,在原先的小班級里處在人氣最底端,屬于美術(shù)課體育課都沒幾個人組隊的落單類型。
后來姜忘出現(xiàn),又有加長林肯一類的胡鬧一通,后來還在瘋子傷人事件里毫發(fā)無損地逃脫,直接一躍而升,待遇不亞于灰姑娘。
剛開始大伙兒只是覺得他終于洗干凈收拾靈醒了,沒想到英國貴族的傳言有鼻子有眼,全城最受歡迎的書店也是他家開著,當然怎么巴結(jié)討好怎么來。
彭星望本性不壞,碰到這樣的熱烈反轉(zhuǎn)也記得保持心態(tài)平和,先前在虹城基本沒怎么飄。
他聽過許多馬屁,唯獨沒被扣過‘學霸’這個帽子。
一時間表情都有點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