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闖入羊群的猛虎,只用一雙手就能輕易打斷這些人的肋骨,只要捏住他們的脖子,也不過一會兒,就能讓他們窒息而亡。
阿沙其實并不像他表現的那么溫和,正與之相反,從小他身體里就有異于常人的破壞欲,雖然記不清被卓郁撿回來之前的日子,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正常孩子的樣子。
比起日常交談、上學、處理復雜的、讓他頭疼的人際關系,他更擅長殺戮。
他天生就知道人類最脆弱的部位、從哪里下手能讓人類快速停止呼吸,也知道如何為敵人帶來最痛苦的折磨。如果沒有卓郁將他撿回家,那黃金湖肯定會流傳出面具連環(huán)殺手的逸聞。
但卓郁讓他知道了什么是“人”,卓郁對他付出的努力,就是想讓他也能和正常人一樣享受生活,他牢記著卓郁的教誨。
他不能殺人,更不想給卓郁惹上麻煩。
看著即將因為窒息死去的小馬庫斯,阿沙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你們、走!離開這里!”
阿沙用盡平生最大的克制力,咬牙放了這些青少年一條生路,然而,回報他的是一聲槍響。
小馬庫斯?jié)M眼血絲,癲狂的拔/槍射擊,一發(fā)、兩發(fā)……直到六發(fā)。
每一發(fā)子彈都狠狠擊中了阿沙的身體,有的地方貫穿了肺部,有的打穿了腰側,最嚴重的一槍直接擊中了阿沙的脊椎。
小馬庫斯射光了子彈,可阿沙還沒死,他的生命力也如怪物般頑強。
在這一刻,小馬庫斯不得不承認,也許這家伙真的強大到過了頭,達到了詭異的地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心頭,他既怕遭到報復,也怕法律的制裁。
他胡亂摸出腰間的匕首,狠狠扎在了阿沙的心臟處,噴涌而出的血液染紅了他的雙手,他顫抖不已,卻仍是端起惡聲:“愣著干什么,把他拋尸進湖里!扔遠點!”
幾個青少年做了惡,在極度慌亂下也只能把馬庫斯當做主心骨,他們從地上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合力將阿沙扔到了車上,一路開往黃金湖。
而被打斗聲驚醒的卓郁,也看到了阿沙遺留在地上的面具。
兩人就這樣彼此錯開了清醒時的最后一面。
誰也不知道,那天的卓郁是怎么拖著斷腿,順著血跡和車轍從木屋爬到湖對岸的。
也許是命不該絕,阿沙太重了,那幾個少年沒法將他拋的太遠,所以阿沙被溫柔的浪花推回了岸邊,隨著波浪起起伏伏,好像黃金湖也在感嘆兩人的遭遇,有些不忍的去撫摸這可憐的孩子。
卓郁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阿沙撈了上來,謝天謝地,阿沙還有一口氣。
兩人就這么躺在了湖邊,阿沙昏迷著,而卓郁在靜靜的看著天幕。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從始至終,他對春泉鎮(zhèn)來說都是個外來者,也許真像鎮(zhèn)長說的那樣,他去做個旅行的游客,偶爾被黃金湖的景色吸引,為它寫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