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告亞什么都沒說，只是拉著他的手貼到臉頰，像只重新找到主人的小狗，依戀又深情的蹭著，隨后，他抬起頭，又沖卓郁露出了壞笑。

他牽著卓郁的手，伸出了藤蔓一般的舌頭，濕漉漉的舔過卓郁的掌心、指縫，然后一把將人拉入水中，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神明的軀體很涼，不像是活人，更像是埋藏在陰暗的地下的植物。

明明在夢中已經(jīng)相會多次，但卓郁這是第一次如此的有實感，好像撥開迷霧，真正見到了夢境的主人。

“你要做什么?！弊坑糨p/喘，因為身體不便，他從沒有下過水，此刻有些許慌亂。

銀發(fā)男人什么都沒說，他只是更加貼近卓郁，看不出情緒的雙眸中，出現(xiàn)了唯一一種渴求。

他在向卓郁求歡。

“……”卓郁皺眉推開他的臉，“什么都別想！你告訴我，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男人頓了頓，用人類的語言吐出了兩個字：“食物。”

“你……”卓郁感覺自己一點都不驚訝，他早就有了這種不妙的預感：“所以，你當年拼命引誘縣民食用蓯蓉是為了什么?”

查干告亞似乎覺得卓郁的問題很奇怪，他用低沉磁性，不似人類的沙啞聲音道：“吃掉，我很餓?！?/p>

卓郁感覺太陽穴一陣鼓痛，他此刻覺得溪水不再清涼，而是變成了刺骨的寒冷：“可你在夢中說過，要我解救你，幫助過你的人都將進入樂土?！?/p>

神明不解的看著卓郁。

對啊，他做的沒錯。

自己的精神世界對于人類來說，就是最接近樂土定義的地方，他們的痛苦、不甘、怨恨、甚至的墮落，都是神明的食物，在樂土之中，被吃空了的人類只會擁有幸福與快樂。

這不好嗎?

據(jù)他所知，人類已經(jīng)在戰(zhàn)爭中輪回了很久。乃至和平年代，大部分人類也一出生就背著沉重的包袱，有父母的希冀，有未來的重擔，而在壓力之下，人類就會產(chǎn)生墮落的惡念。

他人即地獄，但在樂土，只剩下快樂的大家思維共通，不正是人人期盼的天堂?

成為他的食物，是這個世界的生物的幸運。

“你騙了我?！弊坑襞c地母神思維相通，如今真實的進入了他的世界，自然能感受到對方想要傳達的思緒。

他將頭埋在男人的頸窩，低聲笑了：“果然，是你騙我。”

“我是唯一一個能和你溝通，將人類帶到你思維世界，供你進食的人。所以你討好我，讓我認為我很愛你，這對你來說很簡單，畢竟我們天眼相通，你操控我的思維非常簡單。對嗎?”

原住民的話如雷貫耳，讓卓郁記起了他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