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巴頂著和恰果一模一樣的臉,出現(xiàn)在那些依舊過著幸福安寧生活的村民面前,看著他們驚恐的眼神和求饒,她恨不得殺死他們。
但是不行。
直接殺死太便宜他們了。
她要讓他們自相殘殺并永世不得超生,變成豬狗不如的畜生一次次的承受烈火灼燒的痛苦。
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的痛苦將他們折磨一次又一次,但他們的無知又令他們一次次忘記這些痛苦,更甚者被當(dāng)年活下來的下一代利用 。
蘇巴當(dāng)然將計就計了,她當(dāng)年所受的錐心之痛,她最親愛的姐姐死得那樣凄慘,這些愚昧無知的村民不過花個十幾年就想抵消這些仇恨?
想的太美了。
蘇巴計劃了十幾年,她要在今晚揭穿這個計劃,揭穿極樂村的謊言。她要讓他們?nèi)荚诮裢?,從極樂墮入地獄!
其朱從外面回來,告訴蘇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蘇巴問他:“無辜之人放回去了?”
其朱說:“那些外來登山客和天師都被放回去了。三位上師也以聽從我的提示帶著他們離開極樂村,恐怕會在今晚走出紅雪區(qū)域?!?/p>
蘇巴沉默良久,說:“其朱,你也離開吧。”
其朱抬頭,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其朱的命是您救回來的,就屬于您?!?/p>
蘇巴深深的看著其朱,從他平靜無波的眼睛里看到了執(zhí)著。嘲諷的笑了笑,心里有些感嘆,人與人的差別何其大。
怎么有的人可以那樣良善,有的人卻可以惡毒得令人心驚?
其朱是六年前誤闖進(jìn)極樂村,被蘇巴救下來的登山客。后來就一直跟隨在蘇巴身邊,幫助她實施報復(fù)。
當(dāng)年發(fā)生的一切真相,蘇巴都一清二楚。包括自己的姐姐如何被煉制成煉蠱,后來她的報復(fù)被那個黑巫知道,她的存在也被發(fā)現(xiàn)。
那個黑巫想要如法炮制出一個聽話的怨蠱,在煉制過程中被已經(jīng)變化成怨蠱的耶提殺了。
已經(jīng)和恰果融為一體的耶提把蘇巴悄悄的送出極樂村,希冀她不要被仇恨所束縛,離開極樂村,到山腳下好好生活。
身體虛弱的蘇巴差點被凍死在雪山上,是上門的密宗門徒救了她并將她送往山腳下那些正常的村子里生活了幾年。
最后蘇巴還是回到極樂村,實施報復(fù)。
其實蘇巴也想過放下,但是當(dāng)她看到極樂村的村民仍舊是那樣不知悔改就決定報復(fù)。極樂村的惡,沒有人來終結(jié)就會一直延續(xù)下去。
那是人性中最為根本的惡。
三位密宗門徒領(lǐng)著所有年輕天師匆匆離開極樂村,到村子門口的時候天師們詢問密宗門徒。
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少了張思道和陳煜兩人,三位密宗門徒說有二位大師相助,他們不會有事。
天師們放心了不少,但三位密宗門徒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坐在離村子不遠(yuǎn)的地方默默念經(jīng)。
天師們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有人上前詢問,其中一位密宗門徒沉默良久才說道:“超度。”
???
他們一臉懵逼,卻也只是待在身后等待。雖然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但隱約能明白某些事。
與此同時,駐扎在半山腰處的營地迎來一批神秘人物。
王部長出來迎接,打頭的人接下兜帽,露出一撮青黑的光頭。密宗活佛睿智滄桑的雙眸對上王部長驚詫的眼。
茅九和陸六快速的穿梭在地底下的密室,之前慢吞吞的走沒有意識到變化。因為快速的穿梭反而發(fā)現(xiàn)地底的密室是不斷傾斜,一直向下。
越來越快就發(fā)現(xiàn)下面的路越來越傾斜,并且感覺到下面的溫度越來越高。
一直到前面沒有路了,兩人才停下。前面是一道天塹似的橫溝,底下是百米深的深淵。不時能從里面聽到……尖叫聲。
茅九嘴角抽抽,聽到那小姑娘般尖利的高音就聽得出是誰了。
陸六額角抽抽,他說:“如果沒猜錯他們從失蹤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幾個小時了吧。難道從掉進(jìn)來到現(xiàn)在都一直在尖叫?”
茅九:“我想是的?!?/p>
聽這聲音的沙啞程度,估計是的。
陸六有些恨鐵不成鋼:“叫了幾個小時就沒有用腦子想想,要真是有意思傷害他們還能讓他們叫那么久??!”
茅九沉默。
他們往下看,其實是可以看到底下什么場景的。
兩個小螞蟻似的身影被兩條蛇尾似的觸手?jǐn)f著滿地跑,還邊跑邊喊高人救命。
傻了吧唧,山坑坑里出來的倆傻大個。
茅九瞥了眼陸六:“下去救人嗎?”
陸六滿臉嫌棄:“不想下去?!鳖D了頓,補(bǔ)充:“丟人。”
茅九也不想下去,丟人。
可時間不等人,得盡快解決事情。不過……
茅九說:“要不,我們先找?guī)煾競?。?/p>
陸六被茅九的‘們’取悅到了,而且他也不想下去面對倆傻了吧唧的蠢貨。于是點頭:“行。”
茅九朝著下面百米深的巨坑看,掃視一圈一邊看一邊說:“陳煜和張思道會叫高人救命估計是遇到師父和其他幾位大師們了。所以師父們一定就藏在下面不知道哪處?!?/p>
陸六也走過來一塊兒查看。此時茅九就指點他:“往墻壁上的縫隙找,我?guī)煾歌F定藏里面?!?/p>
陸六聞言笑了,茅九那話就是特別熟悉他師父。倆人感情很親密。
郭云棠女士站邊緣往下看,越看對陳煜越嫌棄。
茅老都不屑嘲笑了,嘲笑倆沒長腦子的沒意思。
倆人現(xiàn)在暫時休戰(zhàn),茅老百無聊賴:“你怎么就收了這徒孫的?”
郭云棠女士:“無聊時找個樂子。”
茅老想了想,無聊的時候確實挺有意思的。
郭云棠女士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對面繞著邊緣走的兩人,其中一個是她愛徒。詭異頓了頓,手肘戳了戳茅老,示意他抬頭看。
她打算拉下面子讓茅老幫忙,串串氣。
身后都是一眾老友,看到他倆演戲,也都會幫忙串氣。畢竟事關(guān)面子和威嚴(yán)。
她一看陸六,就知道有關(guān)部門把他們失蹤的事兒擴(kuò)大了,首先找來幫忙的肯定是這個遵守諾言暫退天師界的徒兒。
這要是被找著了發(fā)現(xiàn)他們不僅完好無損還特別悠閑,那豈不是暴露了他們無聊至極的心情導(dǎo)致的無聊至極的幼稚行為,讓天師界大動一場。
傳出去特別沒面子。
于是她就想讓自己狼狽一下,至少體現(xiàn)他們并不是單純進(jìn)來旅游。真的有出力。
不過茅老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當(dāng)茅老抬頭一看自家茅小九,一驚之下。側(cè)頭快速在郭云棠女士臉頰‘?!艘幌?,下一秒被當(dāng)空踢飛出去。
身后眾位不明所以的大佬突然:哦湊!
茅九在上面發(fā)現(xiàn)距離地底十幾米的地方有條兩米左右的縫,而且隱約可以看見上面有人。
于是繞到那一面抽出紅繩子綁在銅錢劍,插進(jìn)巖壁邊滑邊跑,幸運(yùn)的是巖壁是傾斜而不是豎直。所以他們得以緩沖。
當(dāng)茅九到巖壁縫隙上方的時候就看到茅九被踢飛出去的殘影,震驚了一瞬,立刻跳下去。
至于被打斷了追來躲去的陳煜和張思道一見飛出來的茅老以為就是高人,連忙撲過去抱大腿。
一看,哦豁,大佬。
大腿抱得死緊。
茅老想裝慘都沒得裝。
茅九火急火燎的跳下來,一看見茅老訕訕的笑就停下了腳步收回焦急的心情。
茅老扯扯唇角,踢開陳煜和張思道,捂著腹部‘虛弱’的說:“徒兒,為師剛在大戰(zhàn)三百回合,現(xiàn)在非常虛弱??靵矸鑫摇!?/p>
茅九的視線越過茅老看著他身后突然變乖的耶提,冷漠:“師父,你把我當(dāng)小孩嗎?”
茅老捧著心窩:“為師心中,你永遠(yuǎn)都是小孩?!?/p>
茅九沒忍住,一腳踢上去。
師徒倆你來我往,對招了。
茅九特?zé)┧麕煾?,曉得他剛聽到茅老出事那心情嗎?/p>
天塌了就差不多那種心情。
整個背景音樂都是‘我的老父親啊~~’。
結(jié)果他火急火燎趕來,人優(yōu)哉游哉跟旅游冒險似的。
不打一架就不開心。
郭云棠女士站上面睥睨,嗤嗤的諷笑。然后面前慢慢滑下陸六那張冷漠傲慢的臉,大驚失色。
陸六像只倒掛著的蝙蝠,冷冷的和郭云棠女士對視:“師父,你沒事?”
郭云棠女士默默摀住腹部:“為師胃疼?!?/p>
陸六:“……”
身后天師界·吃瓜群眾·大佬裝出憔悴的神色,試圖說服他們真的是被囚禁在地底,和怪物大戰(zhàn)三百回合,最終拯救世界的故事。
陸六郁悶,突然覺得之前的擔(dān)憂跟傻逼一樣。
他也想像茅九一樣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