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殺
火車快速的穿過一大片麥田,已是過了十幾分鐘,火車仍沒有穿過麥田,可見麥田有多寬廣。茅九掀開藍色布簾子,望著外面金燦燦的麥田,感受那旺盛的生機。
因為體質(zhì)的緣故,茅九對于生機有著天然的親近和喜愛,熱鬧的人群、成群的動物亦或是大片大片的植物樹木,郁郁蔥蔥的生機會讓他非常的舒服。
照茅老的解釋就是,人、動植物都離不開陽光,因為吸收了陽光的生氣而展現(xiàn)勃勃生機。茅九那體質(zhì),說明白點他就是太陽的親兒子,能不親近他爸的余暉嗎?
茅九聽完沉默,秒懂。
這就跟光合作用差不多意思,只不過他跟普通人所需的有一點不同。普通人所需的是氧氣,他不止要氧氣,還要能量。
茅老聽完茅九的解釋也沉默了,轉(zhuǎn)身往大門口一蹲,抽出別在腰帶上的煙槍滿臉滄桑的抽。
有一個熱衷于科學的徒弟他也很絕望??!
此時,茅九和小山換了位置,靠在車窗旁望著外面一望無際的麥田。茅九氣質(zhì)清冷嚴肅,長辮子、短褂布衣,就像是活在上個世紀的教書先生,端正又不茍言笑——不熟悉的人是這般認為的。
有些偏斜的陽光打在茅九的側(cè)臉,罩上了一層金黃光輝的輪廓,臉上小小的絨毛亦變得可愛。他的相貌也是偏向于漂亮,沒有攻擊性的那種漂亮,讓人聯(lián)想到溫潤的玉石。
同一車廂里的很多人都偷偷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男女皆有。有時候,漂亮的確是能夠跨越性別和種族,令人著迷的。
陸鶴司這般想著,同時覺得剛認的小友實在是個漂亮的小朋友。這副樣貌要是沒有好功夫傍身,或是沒有背景,到了帝都恐怕要被欺負了去。
幸好他提前把小朋友籠在羽翼下保護,不過他經(jīng)常出差,負責的主要公司也大都不在帝都。保護小朋友不太方便。
陸鶴司開始琢磨怎么讓六少護著茅九。雖然茅九于他有救命之恩,六少必然也會感激。可六少向來不信神鬼之事,他也沒辦法跟他解釋這次遇到的事兒。
他自己都講不清,六少恐怕也會懷疑茅九用心。
這點才讓陸鶴司煩惱,他可不想六少把對待敵人的手段用在茅九身上,所以他得想個法子讓六少心無芥蒂的接受茅九順道照應(yīng)他……
陸鶴司訂了整個軟臥鋪的包間,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盛情邀請茅九去軟臥鋪睡。
有軟臥可以睡,茅九自然不愿睡硬座。
怎么說呢?茅九還是挺嬌氣的,有得享受便要享受,有得舒服便要舒服,但也不是說半點兒清貧都受不了。只是這價值觀吧,跟苦修的天師有點兒背離。
茅九倒是振振有詞:“我們要講究科學有效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學習方法,我沒得享受沒得舒服怎么甘心學習道術(shù)?這就會導致道心不穩(wěn),道心不穩(wěn)就耽誤修習,耽誤修習就停滯不前,停滯不前就沒有動力學習。沒有動力學習就代表我不享受不舒服,不甘心學習道術(shù)……”
這話簡直了,跟繞口令似的。偏茅老尋思了半天居然發(fā)現(xiàn)邏輯毫無錯誤,差點把他也給說服了。
最后茅老享受著茅九特供的上等煙草蹲在門口邊滄桑的抽著。
夜晚,天空晴朗卻無星子,唯有一輪慘厲的彎月掛在天邊上。慘白的月光灑落,給寂靜的夜晚添了點兒空曠的孤寂。一列火車匡當匡當?shù)男旭?,車廂里的人都睡下了,時不時有幾個人翻個身說個夢話的動靜。
車廂里很安靜,即使有呼嚕聲、夢話,還有相對而言較為響亮的列車轟鳴聲,可還是很安靜。這種安靜是一種別樣的死寂,就像深夜里所有有生命的生物都陷入沉睡,唯獨你一個人意識清醒。
在黑暗里,你會感覺到孤獨,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只有你是清醒的。
陳雪現(xiàn)在就處于這種令人抓狂的可怕的孤獨中,她心里惴惴不安,總覺得恐懼。尤其是在這樣死寂的黑夜中,更為恐懼。
她握住胸前的一蹲玉佛,閉上眼睛默念,希冀能夠盡快睡去,擺脫這種可怕的孤寂。
忽然她的下鋪傳來聲響,陳雪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并暗自斥責自己太過大驚小怪。睡在她下面的是郭茴,她的大學同學。
這次放假,她和學校里的幾個人一起組織去南方玩。郭茴就是其中一個。
陳雪松了一口氣,正打算轉(zhuǎn)過身睡,又陡然發(fā)覺不對。她原先以為郭茴是起身去上廁所,誰知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打開門,而是在包間里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