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梧桐吃了一驚:“嗯?故意惹他?我平時不就這樣說話嗎?”
明燈:“……”
也是哦。
宮梧桐回到懸崖,望著連天汪洋,伸了個懶腰:“唔,讓我看看還有沒有樂子玩?!?/p>
他神識太過強(qiáng)大,只是一瞬便鋪天蓋地蔓延而去,直直延到百里之外。
宮梧桐突然一睜眼,笑嘻嘻道:“兩百里之外,逃得還挺快?!?/p>
明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方才小圣尊不是說,不在百里之內(nèi)就行?”
“哦?!睂m梧桐理了理衣袖,隨口道,“可我現(xiàn)在又想限制在三百里之內(nèi)了?!?/p>
明燈:“……”
說話從來不算數(shù)的宮梧桐足尖一點(diǎn),靈力裹挾全身,只是一瞬身形便掠到兩百里之外。
他輕飄飄落在梧桐樹下,看著下方氣喘吁吁的少年扶著一個黑袍人踉踉蹌蹌往前走,唇角輕輕一彎。
“找到啦?!?/p>
***
千仞學(xué)府,玄齋。
因?yàn)閷m梧桐不在,整個玄齋其樂融融,熱鬧極了,活像是過年似的。
明修詣沒了宮梧桐打擾,總算認(rèn)認(rèn)真真上了一整日的課,只是空暇下來時,總覺得腿上空蕩蕩的。
下堂鐘聲響起,眾人一陣歡呼,齊齊收拾東西離開學(xué)堂。
明修詣打算將今日學(xué)的心法再抄寫幾遍,孤身一人坐在座位上。
日落西沉,將他的影子斜斜拉長。
就在這時,有人在一旁輕輕敲了敲窗。
明修詣將手下的一個字寫完整了,才轉(zhuǎn)頭看去。
昨日為宮梧桐搬桌子的藍(lán)衣少年正趴在窗戶上,瞇著眼睛和他打招呼。
明修詣微微頷首:“齋長?!?/p>
藍(lán)衣少年名喚景澈,是玄齋第三齋的齋長,為人和氣,天資聰穎,整個第三齋都以他為首。
“叫啥齋長?!本俺菏肿詠硎?,他趴在窗欞上,道,“叫我名字就好?!?/p>
明修詣還是道:“齋長,有事嗎?”
他還要忙著抄書。
景澈嘀咕了一聲有的沒的,也沒多廢話,直接抬手將一個墜著穗子的小木牌甩到他桌上。
“明少尊,我這些年總是聽長輩們稱贊你天賦極高根骨極佳,這回總算是見到真人了?!本俺旱?,“知道這是什么嗎?”
明修詣看也沒看那小木牌,只是道:“我已不是少尊,你不必這般稱呼我。”
景澈一齜牙:“好啊,明少尊——”
明修詣:“……”
倒是記仇。
“收著吧。”景澈道,“千仞學(xué)府不許弟子私斗,這小牌子可以進(jìn)演武場切磋比試。”
明修詣終于垂眸看了一眼那刻著“千仞”的小木牌,淡淡道:“你要和我比試?”
明修詣是明首尊之子,自幼便在無數(shù)人的注視下長大,現(xiàn)在他已沒了少尊的位子,自然會有人前來落井下石。
明修詣已經(jīng)做好了拒絕的準(zhǔn)備,誰知景澈卻“噗嗤”一聲笑了:“你傻?。课覀兪峭积S的,比試什么?”
明修詣挑眉看他。
“這是明日下堂后,前山演武場,和第四齋的比試?!本俺汉退忉?。
明修詣捏起小木牌:“我們?yōu)楹我偷谒凝S比試?”
一說起這個,原本氣定神閑的景澈突然罵罵咧咧:“自然是為了光明正大揍孤舟城那群孫子!”
明修詣:“……”
“孤舟城?”
“對,我們九方宗和他們勢不兩立!”景澈氣得一拍窗戶,把他掌心震得生疼,卻還是生氣地罵道,“我們每個月都會和他們打一次,但總因?yàn)樾逓橄喈?dāng)不能碾壓對方。你不是修為不錯嗎,這次就一起過去,看能不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揍?”
明修詣終于來了興趣:“九方宗和孤舟城有仇?”
景澈眉頭皺了皺,想了想還是不情不愿地告知明修詣。
“你昨日才剛來九方宗,應(yīng)當(dāng)不知道?!?/p>
“前些年咱們宗主帶著小圣尊出去玩的時候,剛好趕上“選妃日”犯了,小圣尊受那媚骨影響,選了一個人面獸心的混蛋為妃?!?/p>
“宗主一眼沒看住,小圣尊便被那人擄走?!?/p>
“聽說等宗主找到人的時候,小圣尊差一點(diǎn)就被強(qiáng)行結(jié)了道侶契,好在有圣尊的護(hù)身結(jié)界在沒出什么事?!?/p>
明修詣一怔。
“那癩□□想吃天鵝肉的狗東西……唔,叫、哦對,他叫……”
“江巳?!?/p>
梧桐樹下,細(xì)雨微風(fēng)。
宮梧桐滿臉溫柔之色,鞋尖踩在那人的肩膀上,碧蕭輕輕將那黑袍人臉上的兜帽挑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來。
江巳雙眸赤紅,死死咬著牙恨恨看著他,腹部被一根實(shí)質(zhì)的劍意直直穿透,將他釘死在背后的梧桐樹上。
鮮艷粘稠的血將濕潤的地面染紅。
“這不是我第三十一任姘頭嗎?”宮梧桐的桃花笑眼含著綿綿溫情,“四年不見,好哥哥,我好想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