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發(fā)出暗啞的聲線:“還說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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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了,非要洗澡。我?guī)退??!背体\一點不慌地看他。
量著他們的距離,看著缸內(nèi)水汽薄升,霧起,糊著那兩張臉,陸泊聲音低下一度。
“你確定是幫?”
“洗完就出來?!背体\淡淡說,“不信的話,要不你看著?!?
陸泊張張嘴,啞住了。
不遠放洗漱用品的置物架是不銹鋼的,映出他的人影,將他拉成細長的一條。陸泊看著這條扭曲的人,恍恍惚惚。
近些年來,是不一樣了。
他脾氣變好了,長大了,不再管東管西,對想要的也不再那么偏執(zhí)。若在以前,他會想“憑什么我不能管”。但經(jīng)歷過了,現(xiàn)在變了,知道浴缸是他的,但浴缸里的人不是。他心里想的是:我是她什么人,我管不著。
是這樣想的,是這樣給自己解釋的。
但他身子不動、腳不動,眼睛也不離開,似乎還有一些不甘心在作祟,還有一點火在騰騰雄起,還有一把酸意噬透著心肺。他喉嚨發(fā)澀,扯著喉結(jié),隱隱地痛。
陸泊想說什么,一段手機鈴?fù)蝗豁懫稹?
程錦看了一眼,再看向他。
“何玉澤。”
隨著他聲音消失,刺耳鈴聲嗡響,陸泊想起那天一只擦干何玉澤濕肩的手、他和她對視、那默契的兩雙眼睛,以及她那笑。
也是這一瞬間,他覺得他跟程錦是站在她門外面的、兩個都一樣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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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的鈴聲,降低了浴室的熱度。
“電話…”冬旭迷糊。
陸泊把目光給她,一眼撇去,才看見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那顆痣,依舊小,鮮明到誘人。
氣壓開始變了。他才重視到——她幾乎是裸的。
就在他眼前:小巧身段,天花板燈下的粉白皮膚,聳挺軟趴的乳,平坦小腹,勻直的雙腿,還有想在做愛時掐上去的細脖。
她在他審美上亂踩。
這么多年了,怎么他的性向還沒變?
陸泊走近她,蹲下身體,左手沒入水里,再散漫地舀起一掌水,輕輕灑下,水進入水中。
他垂眼,問她:“你想接誰的電話?”
原本的冷怒,變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