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媽的,他的手怎么在抖。
冬旭小聲地:“對不起?!?
他的血一下往腦子里沖,靜了一聲:“什么意思?”
她往后退了一步,聲音極輕極柔:“通知書是李秀的。志愿,后面可以改?!?
陸泊:“你選的程錦?”
冬旭一下怔住了,搖搖頭。
“哪所學(xué)校?北科?”
“不是?!?
“那是什么?”
沉默。
“行,不想告訴我?!?
他咬了口腔肉,聲音切齒得發(fā)狠:“你他媽又騙我。冬旭你能了,連心眼都有了,我說你怎么主動抱我。虧我,我還以為,我以為我他媽真的可笑。”
他吸了口氣,“確定好了是吧?”
慢慢地,冬旭澀著喉嚨,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另一張機票。
*
離登機還差三十分鐘。
消防通道負(fù)一層偏僻的角落。
幽暗中,綠色熒光淌在地表。他的大腿插開她的雙腿,單手攥高她雙手,另一只手狠掐著她臉頰,惡吻連連。
大拇指摳開她的口腔,他吻著她的唇,幾乎要廢了她。
吸吮著,咬嚙著,絞纏著,那種尖銳的恨意和委屈通過牙齒、唇瓣、舌頭吶喊給她。
她的頭發(fā)和衣衫凌亂,呼吸大喘,舌尖劇烈地發(fā)麻,她無法掙脫,那片唇推開后又會立刻黏上來。
喘息之中,他掐著她的喉嚨:“我對你不好嗎?”
“你三年級溺水那次是我救的,知不知道我當(dāng)時腳抽筋,差點也送命了?初中你讀不起學(xué)校,是我出的錢。就你這個性格,沒被人欺負(fù)你以為是運氣嗎?那全是因為我在罩。從小都是我讓別人聽話,但我怎么就那么聽你的話,有時候我都想自己是不是你的一條狗??墒悄泸_我。冬旭,你騙我?!?
她也委屈地大張著眼:“可是你也總是對我霸道,你從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總是抓著我,我卻覺得我不該惹事,總是在忍?!?
陸泊一下靜在了原地,他垂下頭,聲音哽著:“你覺得我管太多了?”
冬旭眼眶酸酸的:“有時候是好的,但是,你不能”
陸泊:“這次要躲我多久?”
冬旭又沉默下去。
陸泊停了半久,冷冷地笑著:“你躲吧,你自由了。最好你躲一輩子。”
*
走進候機大廳,一時間,明亮的光線讓冬旭沒有適應(yīng)。
她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緩緩放下手時,隔一米遠(yuǎn),她看到他冷峻地站在眼前。
他的目光里有一種冷冷的光芒,面無表情:“是我管多了。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
冬旭怔怔的,她看到他直接折身走遠(yuǎn),身板直直的,在人群中依舊那樣傲然孤倔。
很久很久后,她也轉(zhuǎn)身了,與他背對而行。
分離是添加痛苦,還是減少痛苦,這時她算不清。冬旭感覺她應(yīng)該輕盈而舒暢,終于得到了解脫,只是手里很不舒服,她抬起手,發(fā)現(xiàn)手里的什么時候卻變成了去南華的機票,抓得太緊了,皺成一團在掌心里。
*
陸泊拉著行李,走進了登機通道。
走到一半他轉(zhuǎn)了身,茫茫人流,冬旭已經(jīng)看不見了。
他突然一下蹲在了地上,埋著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扯天連地地將他拽下去,他感到喉腔發(fā)痛,那刺痛一直往下傳遞,一直傳到心口,傳到腹部。痛。
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背影,從沒如此一無所有、如此無能為力過。
路過的人好心問他:“沒事吧,肚子痛?”
他搖搖頭,虛虛晃晃地站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