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川抿了抿薄唇,默認了。
邵司年驚異的挑眉,“你還真的在這里坐了半天啊,你什么時候這么有耐心了?”
“不知道?!标懞ɡ淠幕卮?。
他的確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耐心,在這里一待就待了將近一天。
他也打算離開,等晚點再過來的。
但每次決定要走的時候,腦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傅小瑤被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幕,然后他就走不動了,就像留在這里,再見她一面。
邵司年很會看人心,自然看出了陸寒川心底的想法,眼鏡反了反光,“你留在這里,就是想見她?”
“嗯。”陸寒川輕微點了下頭。
邵司年撇了撇嘴,“如果見不到她,你是不是就不準備走了?”
陸寒川皺眉,本想說不是,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行吧,你就進去吧,反正這會兒她睡著了,情緒也不會激動,不過你額頭要不要處理一下?”邵司年看著陸寒川額頭上的傷問道。
他之前就想說了。
也知道這傷怎么來的。
但一想到陸寒川為了戚雅對傅小瑤如此不公平,他就覺得的確該給陸寒川一個教訓,但這都過去了幾個小時,要是再不處理,會留疤的。
然而陸寒川卻拒絕了,“不用了,就這樣吧。”
他越過邵司年進了病房。
邵司年聳了聳肩膀。
不用就不用唄,反正他也只是隨口一問。
陸寒川進了病房后,下意識的就將腳步放到了最輕,不想將病床上的女人吵醒。
但是最終女人還是醒了,就在他剛剛在床邊坐下的時候,她突然就睜開了眼睛,“你怎么來了?”
她淡淡的看著陸寒川,問的語氣也很淡漠。
陸寒川還是第一次見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時間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一下子突然消失了。
可那東西是什么,他又說不出來。
“我進來看看你。”陸寒川垂目,低聲回道。
傅小瑤譏笑,“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陸寒川擰眉,“你為什么這么說?”
“我說錯了嗎?”傅小瑤咬著下唇,“你明知道我懷孕了,身體不好,你還強抽我的骨髓打掉我的孩子,我現(xiàn)在活著是我幸運,是我命大,換做其他人,也許當時就死了。”
陸寒川被她說的臉色微微一變,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的確沒錯。
“對不起,以后我會讓人將你的身子補回來。”
“補不回來了?!备敌‖庨]上眼睛,面色滿是疲憊,“我連抽了兩次骨髓,還沒了孩子,身體已經(jīng)傷了根基,就這樣吧?!?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有事。”陸寒川拉過她的手,語氣十分認真的說。
傅小瑤把手抽回來,“如果你這句話在事發(fā)以前跟我說,我一定會開心好幾天,可是現(xiàn)在,我只覺得可笑至極,你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這就是你口中的不會讓我有事?”
陸寒川語塞住了。
傅小瑤將頭偏向另一邊,“你走吧,以后別來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想起我沒了的孩子?!?
“孩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們以后還會有的?!标懞ㄕf。
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復雜。
他沒有忘記護士當時的話,護士說傅小瑤傷了胞宮,以后懷孕的概率很低了。
是他通知了醫(yī)院這邊,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她,免得再給她徒添一分傷感,而他現(xiàn)在這么說,只希望能夠安慰到她。
“孩子?”傅小瑤睜開眼睛,眼中一片迷茫,“我還能有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