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繁枝和司岍從來沒有冷戰(zhàn)過這么長時間,曾經(jīng)就連明明白白說要分手之后,都能在24小時之內(nèi)重修舊好,這一次卻因為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兩人憋著口氣,連條簡訊都沒給對方發(fā)。
那個時候沉繁枝是真的以為,他們倆會就這么算了。
冷戰(zhàn)到第四天的時候,司岍訂的餐廳給他打電話,提醒他預(yù)約的時間。司岍忙昏了頭,這才想起來訂餐廳的目的。他下班去舞團接沉繁枝,卻被告知她舊傷發(fā)作,送往d區(qū)醫(yī)院治療了。
等司岍趕到醫(yī)院時,沉繁枝腳上的夾板已經(jīng)安好了。一看到司岍,忍痛許久,連眉頭都沒蹙一下的沉繁枝,霎時鼻頭泛酸,眼淚上涌。
司岍以為她傷得很重,趕緊上前把人擁入懷中,“怎么了吱吱?很痛嗎?”
沉繁枝靠在他胸膛抽泣得說不出話來。
她仿佛回到了十七歲那年的夏天,在學(xué)校名列前茅的她,最后一年本該去到pob實習,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在下個演出季來臨前,就跟舞團正式簽約。
可就在那么關(guān)鍵的時刻,她的左腳趾骨因為一個失誤而骨折,這樣致命的外傷讓她不得不停演休養(yǎng),失去了加入世界頂級舞團的機會。那時候,她心態(tài)不好,只要有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煩躁不堪。
便是那時,她與母親的關(guān)系差到了極點,她毅然決定回國,而母親明知她要走,卻連一聲“再見”都不愿同她講。
遑論挽留的話。
如今這情形,仿似昔日重現(xiàn),她與司岍吵架、冷戰(zhàn),再受傷。那么接下來順其自然的,她與vix舞團的四年合約即將到期,她會回國或是奔赴他鄉(xiāng),而司岍則繼續(xù)留在vix,做他的外交官。
分手,好像成為了一個必然的結(jié)局。
沉繁枝抱著司岍哭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當年她拖著行李箱離開巴黎,她媽媽挺直背脊都不肯回首多看她一眼的決絕側(cè)影。
司岍被她嚇得臉色煞白,哄人的溫言軟語說了半天,都不見沉繁枝斂起半點兒悲傷。簡直脆弱得不像那個永遠盛氣凌人、永遠光彩奪目的vix首席。
“司岍……”沉繁枝好不容易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分手的話卻如鯁在咽,她迷茫地思忖,不知兩人的未來該何去何從,“因為這次受傷,我和vix可能不會續(xù)約了?!?
司岍這才懂得她的悲慟從何而來,他寬慰她,“你先靜心養(yǎng)傷,合約的事我相信tara會做出合理且公正的判斷,別想太多?!?
tara是舞團主理人,當年一手提拔沉繁枝為首席的人就是她。
“可不管tara是否要我續(xù)約,我都不想留在vix了。”沉繁枝眼角尚且殘余著淚花點點,鼻尖也哭得泛紅了,這樣楚楚可人的她,卻說著最是絕情的話,“至于我們倆,也就到此為……”
“吱吱!”司岍阻止她把話說完,“我不同意!”
其實沉繁枝也舍不得和司岍分開。
但她知道以司岍職業(yè)的特殊性,是不可能陪伴她繼續(xù)走下去了。兩人都已是適婚年齡,異國戀只會消磨彼此的熱情。
“吱吱,”司岍整理沉繁枝散落在病床上的裙擺,“醫(yī)生有說要住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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