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輕輕回響在午夜的京城巷道里。
顧璃坐在孟長毅的身后,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腰,臉頰側(cè)貼在他寬闊堅實的后背上,隨著馬兒的一路小跑看著街道兩旁的景物從她的視野里匆匆流逝。
她沒怎么見過這大慶繁華的京城,大半時間都是在后宮中度過的,因此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留戀。
真要說起來,她可能以后半生都不會想要再回到這里了吧。
拐過幾條橫街,目光偶然觸及到了遠(yuǎn)遠(yuǎn)的門牌匾上寫著“康親王府”四個字。
她怔了怔,想起了東方宸最后從她面前腳步沉重地走出長樂宮的模樣。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將軍知不知道,康親王世子近來如何了?”顧璃忍不住問出了口,又感覺自己問得有些突兀,補(bǔ)充道,“我是說……康親王爺已經(jīng)逝世,不知現(xiàn)在世子爺是否已經(jīng)襲承了王位?”
孟長毅催馬的動作停了停,答道:“只聽聞世子在新皇登基不久后就離開了京城,不知所蹤。王位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
“哦?!鳖櫫c了點頭,不再言語。原來他也離京了。
兩人一馬逐漸靠近了城門。
深更半夜出城,都需要有通行令一類的東西,幸而孟長毅手上也不缺這些,憑著御賜的一枚將軍爵位銘牌便順利被放行。
他們平安地出了京城。
“公主,要坐穩(wěn)了。”
一路小跑到了京郊之后,孟長毅就揮動馬鞭開始加速,馬匹嘶鳴一聲,撒開蹄子飛奔起來。
顧璃抱緊了男人的腰,但畢竟還是坐在馬背上,胯下的顛簸抖動加劇,她漸漸地蹙起了眉頭。
之前在宮里被東方浩鄞弄紅腫的小穴還沒來得及上藥,現(xiàn)在又剛好是容易被馬背摩擦到的地方,她感覺到了些許刺痛。
然而眼下實在是趕路要緊。
她咬著嘴唇強(qiáng)忍著不適,沒有出聲。
孟長毅抄了最近的路線帶著她一路疾馳,半途中也曾休息過數(shù)次,兩人一起用了些干糧和水。他需要睡的時辰很少,路旁休息的時候打個盹就已足夠。
但對顧璃而言根本不行,到了后面她基本就是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孟長毅便讓她坐在身前,靠在自己懷中,這樣也不怕她睡著了摔下馬去。
他們快馬飛奔了整整兩日兩夜,終于在第叁天的傍晚抵達(dá)了西北最大的朔州境內(nèi)。
馬都被累瘦了一圈,顧璃更是疲憊得不行。
正值山村荒野的地方,也沒有客棧,孟長毅干脆沿途找了戶農(nóng)家借住一晚。
那農(nóng)戶家也不算寬敞,收拾了一通,最多也只能騰出一個空屋子,兩人道了謝,也只能同睡一間。
聽那農(nóng)戶的老婆婆說可以有熱水洗澡,顧璃困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孟長毅看著她欣喜的小表情,心中浮起一絲內(nèi)疚。知道這一路風(fēng)塵仆仆,她吃了不少苦頭,因此把她送進(jìn)主人家借他們安置的小屋里后,轉(zhuǎn)頭就去幫著灶房劈柴燒水,想讓她早些沐浴休息。
顧璃一個人在屋里歇了片刻,覺得有點悶,想起胸前裹著的白緞布已經(jīng)束縛了她兩日,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她看了一眼外頭,悄悄掩上屋門,坐在床上解開了外衫,又褪下中衣,將里頭一層一層裹挾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布條慢慢拆掉。圖雅當(dāng)時怕她過宮門時被看出女兒身份,硬是給纏了好多圈,這一路密不透氣的,最里面的貼身部分都已經(jīng)被她的汗水濡濕了。
拆完了布條,整個人都仿佛立刻輕松了起來。顧璃滿足地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心地用手揉了揉這兩天飽受擠壓的雙乳。 ↑↑嘶……捆得都有點疼了。
屋外,孟長毅端著一個大大的空木桶正準(zhǔn)備進(jìn)去,無意間推開房門,入眼處就是少女赤裸的上身。
她低著頭,正專心地用白皙如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揉按著自己胸前那對飽滿挺拔的乳兒,時不時捏一捏,輕輕托起又放下,那雪白的酥胸便蕩出陣陣乳波來,頂端粉嫩的茱萸更是差點閃花了他的眼睛。
他呆若木雞。
顧璃給自己按摩完畢,正準(zhǔn)備穿起上衣,突然看見門口傻愣站著的男人,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等看清是孟長毅,才舒了口氣,拍了拍心口。
一拍之下,猛然驚覺自己正坦胸露乳,趕緊先將一旁外衫披到了身上包裹起來,小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尷尬地瞟了一眼男人,難得見他也是漲紅了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低下了眼睛不敢看她,一向沉穩(wěn)的語氣也摻雜了幾分慌亂:“公……公主,水……燒好了。”
他將手上那個大大的圓木桶平放在小屋中央,轉(zhuǎn)身匆匆出去,又很快提了一小桶一小桶的熱水進(jìn)來,慢慢將空浴桶注滿。道了句讓她先行沐浴,就回避著眼神,別別扭扭地出去了。
顧璃“撲哧”一笑,解開衣服,跨入了溫?zé)岬乃小?/p>
孟長毅快步地走回到灶房。
農(nóng)戶家的老婆婆神神秘秘地走過來,一臉揶揄地看著他:“那位小兄弟,其實是你的小娘子吧?”
“什么?”他一愣。
老婆婆笑瞇瞇地道:“小娘子雖然穿著男裝,但那聲音一聽便知是女子。你們怎的也不雇輛馬車,你這大男人受得住,小娘子細(xì)皮嫩肉地可受不得這一路顛簸?!?/p>
“您說得對?!彼哪樳€紅著,然而神情正經(jīng)地點頭,“只可惜我們趕路很急,馬車實在是太慢了。等到了地方,我定然會讓她好好休息?!?/p>
那老婆婆便旁敲側(cè)擊地問他們要去哪,孟長毅自然不能說是去西北軍營,于是言辭含糊地帶了過去。
兩人正說話間,顧璃已經(jīng)洗好,換上衣服走了出來。
孟長毅立馬進(jìn)屋去收拾了浴桶,將水倒掉。自己則直接去后院水井邊,打水上來,沖洗了個涼水澡。
等他收拾完再回到前屋,就隱約聽到顧璃笑吟吟地對那老婆婆道:“他沒有拐我,是我自己跟他走的?!鞭D(zhuǎn)頭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他,就道了別,走過來同他一起進(jìn)了小屋。
“方才公主在說什么?”孟長毅隱約有點好奇。
顧璃忍不住捂嘴笑:“婆婆說你方才說話遮遮掩掩的,懷疑你是拐了哪家千金小姐跑路的土匪頭子,正趕時間私奔呢?!?/p>
畢竟他看起來人高馬大的,身材也孔武有力,征戰(zhàn)沙場時養(yǎng)成的殺伐凌厲氣質(zhì),在普通百姓看來就和刀口舔血的那股子匪氣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