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得是?!眻D雅咬牙道,“若是查出來咱們宮里此次暗中與柳貴妃勾結(jié)的是誰,我必定要活撕了她?!?
顧璃“撲哧”一笑:“你當這是在北域草原呢,像撕牛肉羊肉那樣簡單?”她從她手里接過毛巾,自己慢慢擦拭著腿心,“若真查出來了,還是先暗中盯緊一點為好,以后有機會,可以作為我們的人證?!?
圖雅點點頭,認真應下了。
在浴房把整個身體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之后,顧璃換了一套中衣,回到了內(nèi)殿。
東方宸剛才雖然幫她解了媚藥,卻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曖昧痕跡,所以只要把小穴里殘余的精水都清理干凈了,也根本看不出來她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
然而等她走到床邊一瞧,不知是不是今日處理政務勞累,皇帝居然早已經(jīng)睡著了。
太好了。
顧璃正好樂得不用侍寢,就在男人身側(cè)的空位置乖乖躺下,閉上了眼睛。
東方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了一輪紅日。光線透過窗格照入了某個原本陰暗的小雜房中。
四肢被縛的男人動彈了一下,驚醒過來。
他掙扎著“唔唔”兩聲,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被蒙了黑布,只能看見隱約的光線。嘴巴也被塞住了,雙手反綁在身后,正側(cè)躺在一個不知是何處的冰冷堅硬的地面上。
內(nèi)力完全使不出來,手腳上的粗麻繩又捆得牢固得很,他嘗試著折騰了許久,依然徒勞無功。就在內(nèi)心浮起一絲絕望的時候,忽然聽見屋門“吱呀”一聲輕響,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進來后又關上了門,走過來,然后拿掉了他嘴里塞著的布團。
“說說吧,你是受何人指使的?”
這聲音聽起來十分陌生,他應該從未見過,聯(lián)想到昨夜在長樂宮失手的事,不由得懷疑眼前這個人就是昨晚把他劈暈的那個黑衣人。
“你……咳咳……又是誰?”被蒙著眼睛的男人在這冰涼的地方躺了一夜,體力有些虛弱,但為了脫身還是咬牙堅持道,“我可是有要職在身的,你最好趁早把我放了,否則等我上司同僚發(fā)覺我失蹤,必然……”
“呵,”那人的笑聲里透著幾分淡淡的嘲弄,打斷了他的話,“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宮廷侍衛(wèi)?”頓了頓,又一句話戳到了他的死穴,“替你的雇主隱瞞又有什么用,原本交代給你的任務便是一樁死罪,如今任務失敗,你難道以為他們反而會留著你的性命不成?”
他竟然都知道!
被捆著的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額上冒汗,身體開始輕微發(fā)抖。良久,終于絕望地低聲回道:“是柳貴妃?!?
第一句話出口,后面的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容易得多了。
半柱香之后,東方宸走出了屋子,重新把門緊閉起來,并在門口栓上了一把鐵鎖。
他立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后慢慢轉(zhuǎn)身走開。
昨晚他替顧璃解了媚藥之后,就讓她先在暖閣等候,自己悄悄返回到長樂宮。
他去通知了她最信任的那個叫圖雅的侍女,又潛入內(nèi)殿去把床底下昏迷的人拖了出來,順手從顧璃的妝奩里取了只耳墜。
他提著那人從窗口離開時,剛好聽到圖雅在宮門處與柳貴妃對話的聲音。于是他趕忙從宮墻上翻了出去,先在附近隨便找了個矮灌木叢把人扔在里面,再去暖閣那邊把顧璃送回了距長樂宮不遠處。
幸好這小公主雖然看起來缺根弦,但也不算蠢,拿了他給的耳墜就知道該怎么演了。
等長樂宮那邊鬧起來的時候,他早已經(jīng)把灌木叢里的人提溜走了。
雖然之前已經(jīng)猜到事情大概的經(jīng)脈,但他還是想再親自審問一番。
根據(jù)剛剛這侍衛(wèi)招供的話來看,柳貴妃倒是把人安排得十分周到,這人曾經(jīng)犯過事留下把柄,她便以此威脅令他賣命;而內(nèi)廷的禁軍副都統(tǒng)又是柳家門下的人,自然也在暗中相助,所以昨晚這侍衛(wèi)才那么輕易地摸到了長樂宮里面。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給柳貴妃提供了這場陰謀中至關重要物品——藥粉的人,竟然是沐家小姐。
先不說她的動機,單就想想她一個閨閣女子,不知從何處居然能弄來這等淫穢的藥物,已經(jīng)很匪夷所思了。若再論此事中她的心狠手辣,和躲在柳貴妃背后的那份心計謀算,更是令人膽寒。
尤其是對付璃妃的原因,沐華笙并非后宮中人,不存在爭寵的問題,而之前也沒聽說她和柳貴妃有什么私交,他想來想去,也只有聽說的先前在宮宴上,沐華笙風頭被搶的事了。
就為了這?
在大殿上當場揮劍相向、差點傷人還不夠,如今還要非要將璃妃置于死地么?
東方宸不禁搖了搖頭。
看來這位靜安侯府的嫡小姐,遠非他之前所以為的那樣面慈心善,只不過披上了一層善于欺騙的偽裝。他曾經(jīng)還誤以為她是遭人設計,如今看來,宮宴的事,只不過剛好暴露了她陰暗歹毒的那一面罷了。
按照大慶后宮的祖例,每月初一是各宮妃嬪都要前去皇后宮中請安的日子。而因為如今皇后之位空著,貴妃最尊,眾妃便一直到柳貴妃那里請安。
此時延福宮內(nèi)殿中,柳貴妃的大宮女正在仔細地替她上妝梳頭。
“那人怎么樣了?”
大宮女手上一頓,恭敬回道:“柳二老爺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jīng)斬草除根、清理干凈,娘娘無需再擔心?!?
“那便好?!绷F妃揉了揉太陽穴,“這幾日實在令我不安?!?
去長樂宮搜人的那天晚上,原本在她的計劃里那時應該躺在顧璃床上的侍衛(wèi),竟然消失了。
更離譜的是,他不但沒有成功執(zhí)行任務,甚至還整個人徹夜失蹤,完全找不到影子。直到第二天的夜里,他才又神奇地出現(xiàn),昏倒在禁軍衛(wèi)所附近。
接到消息的柳貴妃自然又驚又怒,可又不能在宮里大張旗鼓地審他,便讓與柳家有關系的禁軍副都統(tǒng)悄悄把人撤了職,貶出宮,再讓宮外早已守株待兔的柳家將他帶回去,查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