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邊陲小國的公主,羞辱了大慶皇朝風(fēng)頭正盛、被稱為“第一才女”的侯府貴女,女配相當(dāng)于把自己完全擺在了整個王朝的對立面,卻還傻傻的毫無所覺。
顧璃自然不想重蹈這個覆轍,暗自盤算了下,當(dāng)天夜里假作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地折騰了半宿。
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公主身體不適了,使臣也趕緊把情況上報,于是獲得了更寬裕的休整時間。
照皇帝的意思,北域公主什么時候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什么時候進宮也不遲。
于是顧璃暫且安心地在驛館住了下來。
京城的驛館的占地面積比較寬闊,使臣等一眾男子住在外院,顧璃和幾個侍女一起住在內(nèi)院,后面還自帶一個小小的花園,可以供人休閑散心。
顧璃表面上在努力地適應(yīng)水土,暗中卻讓圖雅去外面給她請了兩位舞蹈教習(xí)女師傅,每天晚上在房中閉門練習(xí)。
使臣察覺了,倒也沒說什么,畢竟公主愿意學(xué)習(xí)討好男人的手段,對他們北域來說也是好事。
半個月的時間如水般飛快地流逝了。
見使臣還沒有進宮覲見的意思,大慶皇帝就隨意派了自己的兒子過來詢問進程。
四皇子?xùn)|方浩鄞領(lǐng)到這個任務(wù)的時候,毫不猶豫拉了自己的好友——丞相家的公子謝良一同前往。
謝良的模樣長得面如冠玉,更有“京城第一美公子”之稱,是不少大戶千金小姐的春閨夢里人。
不僅如此,他自幼飽讀詩書,才華橫溢,治國之策方面都有不小的天賦,當(dāng)初作為皇子陪讀,在宮里跟四皇子一起念書的時候,就深得太傅老先生贊揚,說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因為陪著東方浩鄞讀了幾年書,兩人的關(guān)系也漸漸情同手足,這幾年奪嫡之爭漸熱,靠著謝良的幫忙,東方浩鄞才贏得了如今在皇子中一枝獨秀的局面,雖然皇帝還未立太子,但形勢基本穩(wěn)穩(wěn)傾向于他這邊。
所以謝良現(xiàn)在就如同東方浩鄞的左膀右臂,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參與決斷,隱約已經(jīng)有未來的肱骨之臣的模樣。
這次北域的使臣來訪,還帶來了公主和親,算是兩國邦交的大事,必要妥善處理。
因此東方浩鄞帶著謝良,一大早就去登了驛館的大門。
北域使臣臉上堆滿笑意,迎接了兩位貴客。
謝良表達了來意,詢問公主的身體狀況是否已經(jīng)安好,雙方好定下正式的覲見日子,迎賓宮宴也好早做準(zhǔn)備。
使臣恭敬地答:“近日以來為了讓公主放寬身心調(diào)養(yǎng),未曾打擾,暫還不知近況如何?!彼瘟锪锏难劬η那挠U了二人一眼,“不如此時二位隨我一同前去親自問詢一番,想來公主也能給出滿意的答復(fù)。”說著就起身在前面帶路。
東方浩鄞和謝良原本就是為此事而來的,眼下也不好拒絕,只得跟了上去。
誰知到了內(nèi)院,顧璃卻不在屋中。
看著使臣一臉懊惱的表情,東方浩鄞和謝良兩人都迅速猜到了他的目的。大概是聽說了四皇子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tǒng)的皇子,想要提前讓公主與他接觸認(rèn)識,博取好感。
雖說這位公主殿下還沒有確定要嫁給哪位皇子,但畢竟是沖著和親來的,自然嫁給地位越尊貴的皇子越好。
這使臣的算盤打得妙,卻不防自家公主毫無準(zhǔn)備,甚至根本不在這里。
謝良覺得好笑,東方浩鄞卻露出了一絲極其輕微的厭惡。
他最討厭這種妄想攀龍附鳳的小心機。
正準(zhǔn)備直接向使臣討個說法,就聽一旁正被問話的侍女回答:“公主嗎?公主去了花園那邊呀?!?
使臣立刻回頭討好地笑:“既然兩位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不如多屈尊幾步,親口詢問公主吧?!?
東方浩鄞站在原地,原本客氣的神色淡了幾分:“公主既有心情逛花園,想來身體已經(jīng)大好了,不如大人再同公主商量商量,決定了日子就差人告知我們一聲?!?
“兩位莫急,公主身子狀況到底如何,還請兩位親眼確認(rèn)一番為好,”使臣立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否則大慶皇帝陛下若是誤會我北域是在故意拖延進宮,可就令人不安了?!?
難道公主其實還沒好全?
帶著一絲疑惑,兩人對視一眼,最終謝良還是客氣地笑了笑:“既如此,有勞大人帶路。”然后跟著使臣去往花園。
東方浩鄞也只能快步上前,跟在后面。
驛館的花園不算很大,一眼就能總覽全貌。然而花卉種類還算繁多,五彩繽紛的花朵此時正迎著晨光次第開放。
剛剛走進去,不遠處的一個少女就進入了叁人的視野。
她穿著嫩黃色的中原款式裙衫,隨意地挽著頭發(fā),正蹲在蘭花叢里,側(cè)臉對著他們,左手端著一個小小的青碗,右手一朵一朵地采摘蘭花放入。
明媚的清晨陽光映照在她臉上,幾乎瓷白無瑕的肌膚一覽無余。
蘭花幽香,吸引得蝴蝶翩翩飛過??赡苁钦慈玖颂m花香氣,有一只蝴蝶停在了少女纖細白嫩的指尖,緩緩煽動翅膀。
這一刻靜謐安寧的美好畫面令謝良忍不住放輕腳步,屏住了呼吸。
蝴蝶停了一會兒就飛走了,少女微笑著看它翩翩而去,又摘了幾朵花,剛起身準(zhǔn)備離開,忽然轉(zhuǎn)頭看見了叁個男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