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去瞧,就見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姐姐正抱著他跌坐在地上,她顯然摔痛了,兩條秀眉緊緊地糾結在一起,卻很溫柔地問他:“小少爺沒事吧?”
見他不說話,又碰了碰他的手臂:“小少爺?”
他愣愣地盯著她看,只覺得這個姐姐長得可真美,就直接抓著她問:“你是誰?”
“奴婢是府上的丫鬟?!彼χ酒饋?,給他拍去衣服上的塵土,又到處檢查他是否受傷。
他很喜歡她,找到母親哭著吵著要她做他的丫鬟,母親答應了。
于是她天天待在他身邊,喂他吃飯,哄他睡覺,替他穿衣,伺候他的一切生活起居。她細心周到,照顧得他無微不至。
他問她是不是會一輩子這樣陪著他?
她回答說小少爺將來是要娶妻的,他的妻子才會是一輩子陪著他的人。
幼年的他不干了,固執(zhí)地說將來要娶她為妻。
她只是笑著不說話,眼里是一些他看不懂的情愫。
離別匆匆,一紙信函,京城來了接他的人。
臨行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要聽舅舅的話,好好在京城努力,出人頭地。
他哭著不愿上馬車,直到看見她親自過來送別。
她的眼睛也紅紅的像哭過,但卻依然微笑著叮囑他路途遙遠,萬事小心。
他抱著她不松手,叫她一定要等自己回來,回來娶她。
她似乎終于相信了他的話,輕輕地點頭:“好,小少爺,阿璃等你?!?
阿璃……
“阿璃!”
魏承風猛地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聲將這個他已經(jīng)遺忘的名字喊出口。
清晨微涼的風從窗口灌入,讓他因為夢魘而發(fā)熱的胸膛慢慢冷下來。
一別五年,兩人都長大了不少,她的面容更是比曾經(jīng)印象中的嬌美了許多。
只是,她怎么會,已經(jīng)成了他大哥的……侍妾?
此時,門外正準備敲門的沉麗君一愣,慢慢地把手放了下來。那個阿璃,不是表哥的側室嗎?怎么承風表弟會喊她的名字?
她回想起那嬌嬌柔柔的狐媚模樣,咬咬牙,轉身離開。
整個上午,魏承風都有點心不在焉,兒時的回憶時不時地跳出來擾亂心神。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了,在京城見慣了人心算計的他,自然也懂得婚姻大事需要門當戶對,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娶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比如表姐沉麗君。
娶一個丫鬟奴婢為妻?他怕是要被京城里的同僚笑死。
但是夢里的那句“阿璃等你”卻好像成了他的心結一般,從夢到的那一刻開始就緊緊地糾纏著他。
這個女人,明明說好要等他的,轉眼卻做了大哥的妾。
她就這么輕易背棄他的誓言?即便做妾,她也應該是他魏承風的妾不是么?
他如鯁在喉,煩躁地在房中走來走去,最后還是忍不住去了魏承然的院子。
掃地的小廝說大少爺不在屋里,在書房,魏承風抬腳就往書房那邊去,剛剛靠近,就聽到了一陣曖昧喘息的聲音。
看書房的門虛掩著,魏承風一怔,準備轉頭離開,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阿璃……”
那是魏承然的聲音。聲音里充滿著欲望黯啞。
只聽他一邊喘息一邊繼續(xù)說:“乖阿璃,再來一回,最后一回?!?
然后是輕輕的一聲“噗呲”,像什么物體插進水中的聲音。
女子帶著哭腔的嬌吟響起:“不要了……你騙人……嗚嗚……每次都說最后一回……唔……”話沒說完就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巴,聲音含混,片刻后才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吟泣聲,“不……嗯……不要……我受不了……嗚……”
伴隨著她無助的哭求響起的是越來越急促的“噗呲噗呲”聲。
門外的魏承風這才恍然明白這是什么聲音。
他整個人僵住了,想要離開,腳下卻像綁了重物一樣挪不動步子,更讓他窘迫的是,他好像下身可恥地有反應了。
書房里的淫靡聲響持續(xù)了好一陣才停歇,魏承風默默松了口氣,正準備轉身走掉,書房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魏承然抱著一個青絲散亂、幾乎半赤裸的女子走了出來。
看到他,魏承然一愣,很快露出一絲莫名的得意笑容:“二弟找我有事?”
他懷中的顧璃其實早就察覺了有人在門外,但也裝作剛剛才看到的樣子“啊”了一聲,立刻把頭轉向魏承然的懷里,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