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繞過正門前的照壁,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南菱院的方向,然后才將視線移向步伐匆匆而來的正平。
“王爺,這半月府里一切安好,就是……”他頓了頓,姜紹鈞掃了他一眼,他才垂著頭道:“星瀾閣的陳姑娘一直鬧著要見王爺?!?
姜紹鈞眉眼一凜,手握攝政王的軍政大權(quán)讓他在短短的時日里氣勢愈發(fā)凌厲,不再是原先清貴出塵的閑散王爺可比的。
“讓她過來?!彼瓛佅逻@句話,便去了前院書房,剛處理了幾條需要他定奪的府上雜物,正廳外便傳來了陳初婉清麗高昂的聲音。
“姜紹鈞!把我囚禁了近半月,連自個的院子門都出不了,你這是何意?!”她聲音中的怒火絲毫沒夾雜半點心虛,怒氣沖沖地跨進正廳的門檻,一直沖到了他的桌案前,婉麗的鵝蛋臉上兩條柳眉豎起,鼓鼓的胸脯也被氣得上下起伏。
姜紹鈞將手中的那份奏報批復好,才緩緩說道:“還要做戲嗎?”
陳初婉的神色有一瞬的慌亂,很快被她壓下,隨即是更理直氣壯的質(zhì)問,“你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是初蕾?!彼K于正眼看向她,但那雙丹鳳眼中的深邃犀利卻將她霎時壓得四肢僵冷。
“我是不是馮初蕾你難道還認不出來嗎?”她似是嘲諷又似是低嘆了一聲,“是不是俞氏離開了,你才意識到了她的好,轉(zhuǎn)而要趕我走了?”
“果真是人不如新衣不如舊,剛?cè)敫畷r我看見這滿府充滿江南水鄉(xiāng)的亭臺樓閣,還滿心以為你真對我念念不忘,把我的喜好記得牢牢的?!彼p輕啜泣了一下,用衣袖抹了一下泛紅的眼眶,直直瞪著他,“原來不過是為了討你祖籍杭州的小嬌妻歡心?!?
姜紹鈞如看街上耍猴的賣藝人獻藝,等她的戲做全,才冷聲道:“你是二皇子的人?!?
語調(diào)十分肯定,并無半分猶疑。
“你怎能如此誤會我?”她震驚地瞪大了雙眸,唇瓣輕顫。
“在孤與……王妃和離后,你使人給二皇子傳了信。”
陳初婉心內(nèi)一片劇烈紛亂,面上卻強作鎮(zhèn)定,眼神如千刀萬剮刺向面前這位負心漢,“你居然要拿這種罪名誣賴我!你……你是和離之后后悔了,想把我趕出去再把俞氏挽回,是吧!”
她越說越覺得有理,腰又漸漸直了起來,有理有據(jù)地分析:“你早就移情別戀愛上了俞氏,你的心也偏向了她,自然看我這個早已作古的原配發(fā)妻事事不順眼,件件有疑心?!?
她數(shù)次提起她,他擱在大腿上的手弓起一個緊繃的弧度,眸色沉冷如凝堅冰,“姜儀謀逆失敗,黨羽皆散,姜儀如今被關(guān)押死牢,只待新帝登基后處斬?!?
先前姜紹鈞口中那些鋒銳如刀的質(zhì)問都沒讓陳初婉動搖,聽到這個消息她卻是如遭雷擊,尖聲脫口叫道:“你胡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