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上著大紅色織錦窄袖褙子,下身一條百蝶穿花馬面裙,發(fā)髻高挽,珠翠釵環(huán)齊聚,儼然一副即將出門的模樣,此刻正匆忙朝亭中走來。
“王爺?!彼叩搅私埃活櫵槐涞拿嫒?,福了福身,輕喚了一聲。
姜紹鈞只是掃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向那輪紅日,似乎千嬌百媚的美人都不及美景吸引他半分,“何事?”
丈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初為新婦的少女似乎再次感到尷尬和難堪,但依舊柔聲解釋道:“王爺,今日該是叁朝回門之日了……”
“你且自行前去罷,回門禮讓正平備好?!苯B鈞根本未曾理會她話語中的未盡之意,眼也未抬地說道。
但少女并未如他所料那般或負氣或失望離去,反而在他的眼角余光中上前了一步,走進了盧輝亭中。
“妾身不明白究竟是何處惹了王爺?shù)膮挘鯛敾槎Y那日曾對妾身許諾讓妾身享有定王妃之尊,可王爺洞房當夜便丟下妾身離去,這些日子王府上下對妾身這個名存實亡的主母是如何看待非議的,王爺可知?”少女面色微微泛紅,不知是激動還是窘迫,粉唇顫抖著,雙手捏拳,大著膽子說出了這番話。
姜紹鈞終于抬眸看向她,神情若水平靜,只有黑眸中劃過幾許了然。
她果然在乎王妃之位帶來的尊貴。
“……若王爺連回門這日也不隨妾身一同,明日起,滿京上下便都要笑話妾身這個王妃當?shù)寐淦?,母后聽聞了也會惹得她憂心?!彼犞浑p清亮剔透的杏眼,懇切地望著他,“王爺?shù)某兄Z,難道要食言嗎?”
姜紹鈞眸色深沉了些許,定定望了她片刻,忽地起身站起,從她身旁擦肩而過,語調(diào)如凌凌冰泉。
“走罷?!?
俞府中,俞老夫人早已在壽安院中翹首以盼多時,直到日上中天,才終于聽得定王與定王妃進了府門的消息。
雖然定王乃皇親,但俞老夫人也是正一品的誥命夫人,無需去正門迎接,只讓兒媳高氏去了。不多時,壽安院外傳來隱約的人聲,顧嬤嬤面帶笑意地揭簾走了進來。
“老夫人,王妃和王爺來了?!?
俞老夫人立即將目光移向門口,當先便是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大步走進來的男子面若冠玉,一雙丹鳳眼既俊朗又清冷,通身清貴端方的氣度,猶如謫仙下凡般令人不敢逼視。落后他半步的是一位嬌美柔婉的少女,唇邊噙著點點笑意,面容平和,雙眸明亮,倒叫俞老夫人看不出她過得究竟如何了。
兩人行完了禮,又免了俞二夫人高氏的禮,才落了座。
俞老夫人笑得溫和,和藹地與他們拉家常。
對于這位慈和的俞相之妻,姜紹鈞言辭之間也很是尊敬,答了幾句后,便起身去拜見俞相了。
俞老夫人目送他的背影走出廳中,高氏也識趣地找了個由頭退下,才拉著青黛的手問道:“阿黛,他待你如何?”
“祖母安心,自然是……”青黛裝作羞澀的樣子,說到一半抬眼對上俞老夫人洞察的黑眸,話語便哽了哽,低聲道:“祖母,孫女早已料想到,無事的?!?
俞老夫人的目光忽地變得愛憐,枯皺的手輕輕撫了撫她柔順的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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