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紹鈞只覺身體中騰起一陣忽冷忽熱的戰(zhàn)栗,傷口處失血過多,冷得他發(fā)顫,頭腦卻一片昏昏沉沉,如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火,燒干了他身上的最后一滴水。
喉嚨和嘴唇都干涸得如同在大漠中匍匐前進了幾日幾夜,他無意識地舔了唇,卻無異于飲鳩止渴,讓他的身體更渴望水源。
忽而一股甘甜清涼的水流順著他微開的唇瓣滑進口中,潤澤了他的喉嚨,隨之而來的還有唇瓣上溫潤濡濕的觸感。他便如同在大漠中尋到了帶水的植株根莖,嘴唇似是有著自己的意識,含著唇上那帶來源泉的軟嫩不放,大力吸吮。
“……唔,王爺、嗯、先放開……”少女嬌軟的低柔聲線響起,他悚然一驚,強迫自己睜開了眼。
眼前是她近在咫尺的嬌嫩面容,唇瓣粉潤微嘟,見到他醒了,黑亮的瞳仁中劃過喜意,將手中的物件遞到了他唇邊。
“王爺醒了,再喝點水罷。”
他微微垂下眸,發(fā)現(xiàn)她拿著的是一塊中間有點凹下去的石片。他的眸光一轉(zhuǎn),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山洞中間立了一堆干柴,燒著一簇火焰,火焰上架著石片,石片里放著還未融化的冰塊。
少女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目光,喂他喝完水后將石片放下,有些窘迫地絞了絞手指,低聲道:“這是妾身從不遠處結(jié)了冰的小溪里鑿下來的冰塊,融成水會有些不干凈,不過也沒別的法子了……”
姜紹鈞又哪是嫌棄這水不干凈,他行軍時混著泥沙的水都飲過。他將視線收回,定在了她一雙布滿了細小血痕的柔嫩雙手上。
少女卻沒讓他細看,裝作若無其事地將手背在身后,朝他道:“王爺,妾身替您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說著她便俯身要去解他的衣裳,姜紹鈞身軀一僵,他也知道他目前的狀態(tài)若是不先處理傷口,只怕情況兇險。若是他并無意識也就任她擺布了,他既已清醒,又怎會由她替他脫衣。
他避開了她的手,啞聲道:“我自己來。”
說完他便挪了挪身子背對著她,困難地用傷口稍微少一些的右手解開了衣襟。
青黛便跪坐在那,看著姜紹鈞對著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遮遮掩掩地將上半身的衣衫褪到了腰間。
雖也是征戰(zhàn)沙場的武將,但姜紹鈞約莫真的是上天的寵兒,身上的肌膚比衛(wèi)淵那一身黑糙的皮肉要白多了,在光線黯淡的山洞中泛著潤玉般的色澤。只是背上那線條分明的肌理、隨著他的動作伸展隆起的塊塊肌肉以及肩膀腰背上一道道泛白的舊疤都象征著這個男人的功勛。
寬厚的背上和兩條結(jié)實的手臂上血痕道道,深深淺淺,但青黛知道,他最重的傷,還是左肩那道被從前面狠狠扎進骨肉的一刀。
他左肩上的衣裳已經(jīng)被凝固的血水黏在了皮肉上,根本扯不下來,青黛見他眉心微皺,指骨抓著衣襟一角,硬要將帶著血肉的布料扯下,連忙抬手摁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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