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對著屋中模糊的銅鏡輕輕觸了觸額上的傷口,再浸濕了帕子將額頭上的血跡擦拭干凈,才輕輕碰了碰耳垂上蜜蜂樣的耳飾,就聽得房門外幾聲叩響。
“青黛姐姐,我是紫梅。”
小丫鬟清脆的聲音穿過門扉,青黛站起身給她開了門。
紫梅并沒有像別的下人那般用各式各樣的眼光看她,她對她的態(tài)度與之前一般無二,盡心地當一個帶話的丫鬟。
“侯爺讓我來傳話,讓青黛姐姐好好養(yǎng)傷?!?
所以這件幾乎可以要了一個花季少女性命的事,便以衛(wèi)老夫人被衛(wèi)淵隱秘地斥了一句終結。
她知道這便是封建社會森嚴的等級制度,但依然在心中嘲諷地笑了笑。
“多謝紫梅妹妹,勞紫梅妹妹告知侯爺一聲,奴婢知曉了。”青黛柔柔地笑了笑,從并不鼓的荷包里掏出一塊碎銀子塞進紫梅手中。
紫梅倒也大方地收下了,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朝著青黛眨了眨眼,湊近她了些,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悄聲道:“非是衛(wèi)媽媽不想救姐姐,只媽媽也難做。”
青黛望著面前的紫梅有一瞬的驚訝,隨即便恢復了微笑,點著頭道:“青黛知媽媽向來心善?!?
紫梅歪著腦袋打量她的神情,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便干脆利落地同她道別,轉(zhuǎn)身離去了。
青黛目送她蹦蹦跳跳地走遠后,才回了屋里。
衛(wèi)媽媽一介下人越過侯府的兩個正經(jīng)女主子管著這內(nèi)宅,自己便是泥菩薩過江,更別提伸手撈她。幫,她會記下這份情;不幫,她們無親無故的,更是情理之中,她也不會心生怨恨。
接下來又是一段養(yǎng)傷的日子,青黛發(fā)現(xiàn)她在這候府中干得最多的事便是這養(yǎng)傷,只她沒想到,不久后她又有了更大的傷要養(yǎng),看來她與這侯府是真真的八字不合。不過這些都是后話,如今的青黛花了十來日養(yǎng)好了額頭上的傷。幸好這身子不是容易留疤的體質(zhì),傷口的疤痕已變成了淡粉色,想來再養(yǎng)幾日便能完全恢復如初。
衛(wèi)淵手持一卷兵書,眼角余光卻看著少女額上那淡粉色宛如蓮花形狀的疤痕,只覺得這個疤痕配上她面如死水的樣子,礙眼極了。
他面前的書桌上擺著一盤酸棗凍糕,纏枝蓮花紋的青瓷盤配上晶瑩剔透看著就酸甜爽口的嫩紅色糕體,光看上去就能讓苦夏的人胃口大開。
但衛(wèi)淵只拈起一塊咬了一口,便放下了,淡聲開口:“這不是你做的?!?
書房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少女聽到這話,雙眸規(guī)矩地看著他踩在地上的靴子,語氣輕緩地回道:“侯爺,這是府內(nèi)廚娘精心制作的酸棗凍糕,軟嫩涼滑,祛火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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