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外界如何想,本宮才不在乎,罵就罵了,還能少塊肉?”她在眾人臉上掃視一圈,“但,本宮還是想糾正一點。
位列三公,或一二品,才算得上命官。諸位,囊括了武大人,仿佛都不夠格吧?”
眾人臉色一滯。
這說到了他們的痛處。雖然九品芝麻官并無參與此會的資格,但真正的大官,也不會選擇在今日上山。
秦月瑩又是嬉笑一聲,“我的駙馬權(quán)傾朝野,我的長兄只手遮天,我需要在乎你們?nèi)绾蜗耄?
老程頭呀,說話之前,過過腦子?!?
被叫做老程頭的程老面頰狠狠抖動,指著她的手抖了幾番,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周圍的人也真怕他血壓上來,原地一倒就一命嗚呼了,都小心扶著他。
“靖憲,老……程老好歹也是三朝老人,你偏要如此跟他說話?!”
“看那手上這么招搖一只鐲子,分明是被程老說中?!庇腥酥肛?zé)。
秦月瑩哼了一聲,瞪著那兩人,剛要開口,武濟(jì)卻在這時站出來,擋在秦月瑩身前。
“諸位莫要吵了,此事實在乃是……一場誤會!”事已至此,他不得不開口,面露酸澀,“倩兒她兄長之死,與鳳將軍無關(guān)!
是我當(dāng)初收到軍營奏報,未與家里人說清楚,才導(dǎo)致倩兒沖撞了長公主。
這五十棍,我們武家認(rèn)了就是!”
那圓肚男人雙眸一睜,姓武的怎么這時候反悔,和說好的不一致?。?
他不得不出言彌補,“人就算不是鳳關(guān)河殺的,可他勾結(jié)北境,或許在戰(zhàn)事中放水,這同殺人有何差別?”
程老聞此,不太贊同的看他一眼。
這沒有證據(jù)的事情,還是不要亂攀扯了吧?今天只是來說靖憲打殺官家小姐一事。
人群之中卻有人以為有理,“是啊,武濟(jì),這么淺顯的道理你會不懂?你家姑娘的猜測是對的,這就是鳳賊之罪!”
話題,朝著不可控的方向愈演愈烈。
武濟(jì)的心沉到谷底。
在場的這些官員里,不少還是與他交好,可他如今已經(jīng)通過行刑之人大致揣摩出一些皇上的態(tài)度。
若任由他們繼續(xù)這般說下去,豈不等同于,這些同僚,會因他的家事惹惱了圣上?
恐怕到那時候,他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敵,騎虎難下了!
“此事,是真的與鳳將軍無關(guān)!”武濟(jì)眼一閉,深深吸了口氣,再也顧不得顏面,“是犬子……是犬子,當(dāng)時,鳳將軍的隊伍強攻哈赤城在即,是犬子做了逃兵!
殺他的也不是鳳將軍,而是鳳將軍的副手,為振士氣,攻城之前,直接將犬子拉去軍前問斬!”
他說罷,頭深深低下,已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是大理寺少卿,卻有一個逃兵做兒子,說出去,恐怕祖上三代都要蒙羞!
而武濟(jì)更是深深明白,他的官職沒有因此受到影響,周圍人亦不知曉,就已是皇上格外開恩!
這段時間,對外他兢兢業(yè)業(yè),對內(nèi)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
捂死這件事,卻不曾想,最后還是因女兒的一時沖動抖了出來。
不……或許,也并非一時沖動。
武濟(jì)想到方才看到的人群之后,自家夫人的臉色,心底的一個猜測,漸漸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