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蘭兩天之前便上山提前打理,時過中午,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秦月瑩爬山累得慌,匆匆與皇兄分別,回屋用膳休息去了。
一家挑一處院子,秦月瑩住的小院就挑在在一處小山包前頭。
三面種了竹子,與左右院子遮掩,更安全且僻靜,也比別家寬敞些。
本來,她該住在主屋,可主屋只朝著院內(nèi)開窗,她覺著別扭,換了東北角的拐角廂房。
窗子朝向北邊無人的山包前,有竹子相隔,夜里睡覺門一關(guān),她便好肆無忌憚的開著吹風(fēng)。
丫鬟送來午膳,是全素,因?yàn)檫@會兒還未有宮中御廚上山,吃食都是由寺里的大廚房統(tǒng)一提供。
不過她累極也餓極,匆匆扒完飯就回屋躺著睡了。
上午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弄得秦月瑩頭腦發(fā)脹。
眼睛一閉,那群女人嘰嘰喳喳的爭吵聲猶在耳邊,吵得人煩心不已。
睡夢之中,她不禁思索,究竟什么時候,在京中各家眼里,她就成了那只待宰的羔羊了?
軟弱無力,人人可欺。
是在駙馬失勢之后。
從前她不喜這個駙馬,以為能和離最好,若不能和離,那便各過各的,最好一輩子互不打擾。
可惜她太年輕,想法也太過簡單,殊不知在外人眼里,自他們成親的那一刻起,他們兩人早就被看做一個整體。
皇上看中鳳將軍,要給鳳將軍升官,因此削去她的實(shí)權(quán),讓她在府中日日聽?wèi)蚩带B。
這就是皇上的平衡之道。
然而她卻覺得,駙馬官職雖高,卻無家族照應(yīng),便如一根線,質(zhì)地再堅韌,也擰不過麻繩。
自己嫁給他,實(shí)在是吃虧。
況且,皇上也很清楚,她與駙馬,是沒有以后的。
因?yàn)?,她這輩子,恐怕也不會有孩子。
——
秦月瑩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也不知底下人怎么準(zhǔn)備的被褥,夢里她渾身癢,血管里像有小螞蟻在爬。
呢喃一聲,終于是醒了,她轉(zhuǎn)頭看向外面的天色,不知怎的,竟覺得比她午覺之前還亮堂些。
屋外,儀蘭聽見動靜進(jìn)來,滿臉的憂色。
“這是幾時了?”秦月瑩睡得懵懵的,頭也暈,并不覺得精神。
“主子睡了一天一夜,叫不醒,這會兒已經(jīng)是第二日近午了。”儀蘭擔(dān)憂的看著她。
“第二日?”秦月瑩想起皇兄還叫她用過晚膳去議事,楞楞的道,“那豈不是放了皇兄的鴿子?”
她還是很講信譽(yù)的一個人,頓時就覺得手腕上的鐲子有些沉重。
“我的小祖宗,還管這些做什么喲!您是叫也叫不醒,連太醫(yī)都驚動了……”儀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先喝點(diǎn)粥,墊吧墊吧,然后喝藥。章院首開了道養(yǎng)神的方子,第一日足足要吃三大碗……”
儀蘭說罷,想起什么,欲言又止的看著秦月瑩。
“怎么了?”
秦月瑩眼睛一瞪,她要不行了?
“章院首說,說殿下……房事過度,”儀蘭一臉無奈,壓低聲音,“主子一個人,怎么也不……也不節(jié)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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