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又怨聲道:“您身上月信不是還沒去干凈?駙馬爺實在是太胡來!您怎么也任由他……”
秦月瑩這下更沒話說了。
駙馬正是知道那一點,所以才弄了……那個地方。
可這種事他們關(guān)起門來自己知道也就行了,就是儀蘭也不能告訴。
眼皮子沉重的厲害,秦月瑩恍惚一陣,只道:“那又有什么緊要?”
儀蘭聽明白了。
將身子給他,只是一種手段。長公主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
秦月瑩神情懨懨:“叁年了,他鐵了心要進(jìn)這泥潭,踢也踢不走了。我再不換個方向用用力,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儀蘭點點頭,不想再探究這話中深意,只是接著給秦月瑩輕柔的按頭,嘴里哄道:“睡吧,睡吧,別再想了……”
===
黃昏時分,京南城郊的龍翔賭莊火光沖天。
如血的殘陽與烈烈怒焰交相輝映,將天地全部染紅。
鳳關(guān)河一人快馬奔近,見這架勢,心沉到谷底。
這事本來十拿九穩(wěn),怎的他一不在,就出了如此大的紕漏?
龍翔賭莊是京城附近規(guī)模最大的賭場,占地二十余畝,里頭鱗次櫛比百余間銷金窟,雕欄玉砌,懸泉飛瀑,不似斗雞走狗地方,倒像一座風(fēng)雅闊氣的小王府。
徐家倒臺后,上頭細(xì)一查,才知這龍翔賭莊就是徐家的產(chǎn)業(yè)。
這么大一個賭場,供應(yīng)狎妓,放印子錢,甚至豢養(yǎng)打手,以暴謀私之類的齷齪事,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
如今,這些都要一一算到徐家的頭上。
他奉旨清查龍翔賭莊,許多事情已進(jìn)入尾聲,莊子里不剩什么徐家舊仆,這里……怎會忽然起了這么大的火勢?
初冬的寒風(fēng)刮在他臉上,鳳關(guān)河面色冰的像要殺人。
這一次他罪責(zé)難逃。
他離莊子的大門越近,周邊就越來越熱,待到他策馬看見賭莊大門的輪廓,身上已是汗流浹背。
莊子大門的前頭有一塊用青石鋪就的小廣場,此刻站了大概百來號人。有他自己手底下的兵,有與他共事清查賭莊的駱家嫡子駱燁然的人,有律法司前來督察他們辦差的,還有兵馬司過來救火的……
鳳關(guān)河看著他們?yōu)蹉筱髞y作一團(tuán),還有人負(fù)傷,心中更是汗顏。
若他自己把持得住,下午不和瑩瑩在那胡鬧廝混許久,怎會有如今這樣場面?
他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見陳默,陳默也看到了他。二人對視一秒,陳默當(dāng)機(jī)立斷一拍大腿,高聲喝道:“鳳將軍,你可算來了!”
廣場上半數(shù)的人都將視線投過來。
鳳關(guān)河知道自己大大失職,再退避只會更讓人看不起,是以先遙遙對律法司的幾位作了揖,就要打馬上前。
這時陳默叁步并作兩步向他急急跑來。
這是有話要說了。
鳳關(guān)河擰眉——事態(tài)這樣嚴(yán)重,讓他先去認(rèn)了這過不是更好?不過陳默素來知道分寸,他這樣大張旗鼓過來同他咬耳朵,想必有什么更要緊的事。
他打量一番,見許多人已不再看他,于是翻身下了馬。
陳默奔上前來,大口喘著粗氣。
“主子,”他道,“還好……還好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