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婉克制了許久，才把眼眶的熱意逼回去。

她走進(jìn)去，打量那些玻璃缸。

里面的蔬菜長勢很好，每一片葉子都像是吸飽了水，生機(jī)勃勃，綠意盎然。

她大概知道聞燼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了。

研究所，教授。

“他們工作很忙嗎？”她問。

聞燼盯著眼前的玻璃缸看，目光無波無瀾，“一周回來兩叁次?！?

一周回來兩叁次？

蔣婉驚呆了。

所以，聞燼是從小就一個人被丟在家里？

“你小時候就一個人？”蔣婉問。

聞燼搖頭，“有家教老師，家政阿姨?！?

蔣婉注意到，他沒提到父母。

“他們覺得我有做科研的天賦，從小請了家教老師指導(dǎo)我科研的知識?！甭劆a垂眸看了眼透明玻璃缸里的蔬菜，“我五歲的時候，培育出了第一批有機(jī)蔬菜?！?

他的聲音很低，淡淡的沒多少情緒，“為了試驗(yàn)，研發(fā)出來的人要做第一批試吃人?！?

蔣婉聽得整顆心都在震顫，“所以，你把你培育出來的蔬菜全部吃光了？”

“嗯。”

蔣婉想到他現(xiàn)在吃到一點(diǎn)菜就吐，眼眶立馬變得通紅，“然后呢？”

聞燼看了眼頭頂?shù)牡鯚?，“后來他們帶我去看心理醫(yī)生，不允許我夜里活動，每到夜里十點(diǎn)，就停掉了所有的燈?！?

蔣婉猜測，這時候他父母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他夢游。

“后來，他們送我去學(xué)校，才發(fā)現(xiàn)，我跟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樣?！甭劆a說起這個時，面容有些許困惑，“他們覺得愛哭愛笑愛鬧的才是正常，我學(xué)不會，我哭不出來?！?

蔣婉死死咬住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然后呢？”

“然后他們把我送回來，從那天開始，我一直在家里上課?！?

“一直在家里？”蔣婉背過身匆匆擦掉眼淚，出口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鼻音，“沒人陪你玩嗎？就你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