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人群走,媽不知道從哪里聯(lián)系了一位嬸子,嬸子瞄著那邊熱鬧的人群,搓搓手上的黃泥,想拉媽的手又不方便,嘿嘿地笑:“好多年不見哦,你還是這樣年輕咯,看我,我都老成土疙瘩了?!?
叁個人往嬸子的小屋里坐了片刻,嬸子去把丈夫叫了回來,兩個人熱火朝天的忙活著,一只竹籃里裝上蒸好的鯽魚、煎好的豆腐等等,外配兩只小酒杯,大伯扛著鋤頭,幾個人就往后山去了。
衛(wèi)母是一路走一路看,舊日的光陰已經(jīng)漫長的發(fā)黃,以前沒覺著農(nóng)村破落陳舊,此刻在眼里是多么地荒蕪冷清。那時候,她跟衛(wèi)正廷回老家結婚,正廷他大伯早已搬到市區(qū),他雖然年輕但老派,非要回這個土旮旯的地方辦事,要在亡父亡母跟前上香敬酒。
兩人坐一輛拖拉機回來,彩禮不過兩雙喜被,一套鍋碗瓢盆,穿著臃腫的棉服,胸前掛一雙大紅花。
他們結婚時,真是什么都沒有,賀喜的人零星,席面在殿堂了擺了幾桌。即使這樣也坐不滿,因為正廷他大伯也就是養(yǎng)父,說了他們要敢結這個婚,那就直接斷絕來往,還通知了村里的本家,不要來湊這熱鬧。
看著零星的幾個來吃席面的大人,其他大多是村里的小孩來蹭飯。
她難過得想哭,人生大事,一輩子只有一次,得不到別人的祝福,還遭人冷眼鄙視。
他們都說她配不上正廷,正廷是名牌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而她不過念了中專,工作也是這里打一棗那里打一棗。
如果正廷不跟她一起,他會有他大伯幫他鋪上一條康莊大道,而不是跟她在這里凄然孤單地辦事。晚上睡覺凍得要死只能互相抱著取暖,夜間上廁所是正廷陪著她去外面的土坑里尿。
她還記得周圍森森的黑影,屁股蛋子被冷風嗖嗖地刮,正廷背對著這邊,蹲在地上抽兩塊錢一包的紅雙喜。她還害臊,憋著不好意思尿,正廷就說沒事老婆,不然我也給你尿一個。
在笑罵聲中,她把褲子提好了,正廷這才轉身,把手伸過來,一握就握得很緊,叫她踩著磚頭下來。
她至今還記得那只手滾燙的溫度,直接燙到心里,還是撲進正廷懷里,淚水忍不住,說對不起。正廷摸著她的頭發(fā),呼出一陣陣的熱氣:“說什么傻話。咱不跟別人比,別人是別人的,我們是我們的。現(xiàn)在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們就是一個小家。咱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那又很好了?也不見得吧!咱有幾分力氣就干幾分的事,不也挺好?安安心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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